嘴吧,“是,是我错了。”
他也知道自己刚才不该说那样的话。
刘大年将苗先生放在黄包车上,壮汉笑了笑,从车把上拿起毛巾,随手擦了擦车把手,然后将毛巾搭在了脖子上,拉起了黄包车。
刘大年也笑了笑,原来这名身体强壮的同志是一个黄包车夫。
南翔。
张文柏从吉普车上下来,径直走向办公室。
沿途的卫兵不断的抬手敬礼。
进了司令部,他接过副官递过来的毛巾,擦拭了汗水。
出于一线作战、指挥需要,张文柏连夜将作战室从龙华迁移到了南翔。
“统帅部回电没有?”他问。
“报告司令,还没有。”
张文柏皱了皱眉头,摸出怀表看了看时间。
“去电南京统帅部,再问!”
“是!”
作战计划已经制定,定于明天拂晓对虹口、杨树浦两翼日军据点发动突然攻击,打日军一个措手不及。
最完美的态势就是,能够以兹形成一个扫荡态势,一举消灭日军海军陆战队,控制整个上海华界。
整个作战计划已经制定,并且报请统帅部批准了,同时下达到各部队。
只是,兹事体大,在最终发动战事之前,按照统帅部的要求,还需要最后报请他们批准。
确切的说,最后开火的命令,还需要常凯申委员长亲自下达。
约莫半个小时后,电讯室机要科长手中拿着电文,快步跑来。
“司令。”
张文柏一把接过电文,看清楚电文,整个人脸色顿时变了。
这是统帅部的电令:不得进攻!
“司令,怎么办?各部都已经接到命令了,拂晓就动手。”一名少将军官表情凝重,压低声音说道,“先下手为强,错过了,就要被动挨打啊。”
“回电南京。”张文柏表情阴沉,”我军业已展开,攻击准备也已完毕,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请求按照既定计划进攻!”
“是!”
一刻钟后。
南京回电,依然是只有四个字:不得进攻!
张文柏大怒,命令再度去电南京。
很快,南京第三次回电,不得进攻。
不过,许是感受到了张文柏的怒火,此番回电对于为何不允许按照计划进攻日军之事进行了稍许解释。
法租界、英美公共租界,以及其他各国驻扎沪上之外交使团害怕上海大战爆发,危害到他们的利益和人身安全。
故而,众外交使团建议南京政府将上海改为不设防城市暨自由口岸。
该建议是昨日发出的。
今天上午,该建议被传递到外交部。
各驻华使团的这个建议,令国府内部的的主和派大喜。
他们找到一向倾向和平的薛志昌,诉诸和平谈判之请求。
薛志昌面见常凯申,请求慎重考虑武力解决之手段。
薛志昌对常凯申说:“对日如能容忍,总以努力容忍为是。盖大战一开,无论有无第三国加入,最好的结果是两败俱伤,但其后日本系工业国,容易恢复,我则反是,实有分崩不可收拾之危险。“
常凯申说,已经忍了好久了。
薛志昌说,“勿忘忍是一件很难挨的事“。
常凯申说,“我再考虑考虑吧。”
然后,常凯申却反而给薛志昌上了一课坚决抗日的小讲座。
薛志昌听了常委员长的演讲,知道这是委婉拒绝他提出的暂时隐忍的建议了。
看到薛志昌劝说无效,不少人便又去找汪填海。
汪填海看到这么多人来找自己,大喜,认为这是自己的政治方针受到普遍拥护的好迹象,立刻专门找到常凯申委员长,力主同日方和谈。
对待汪填海,常凯申客客气气的,但是,一句话就令汪填海怒了。
常委员长说的是,“军事上的事情,你不懂。”
汪填海大怒。
他决定绕开常凯申,独自同各国使团接触,若是成功避免战争,这也将是他汪氏取代常凯申,重新崛起的契机。
于是,汪填海直接找到外交部长王崇浩,“在能容忍的情势下,总向和平途径为上计。“。
随后众多国府要员、名流找到常凯申,请求尽最大之努力求和平。
事实上,因为中日两国国力、军力相差悬殊,因此,在国民政府内外,都有一部分人积极主和,或者设法推迟大战时间。
在国民政府内部,以军事委员会常务委员薛志昌为代表。他认为,中日空军力量之比尚不足一比七,抗战准备至少尚须六个月。
七月份的时候,薛志昌就曾经致函军政部部长何英臻,主张“和平仍须努力求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