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您面前嘛,换了别人,我也不敢说啊。”程千帆急忙说道。
齐伍看了他一眼,尽管表情依然严肃,不过,心中却是极为熨帖。
“汪主席的政治委员会主席的身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也许对日本人的政治态度和委座有分歧,与日本内阁上层关系良好,但是,汪主席其人是值得敬佩的,而且,以汪主席的性格”齐伍缓缓说道,他看了程千帆一眼,“总之,汪主席是可有信赖的。”
程千帆点点头,明白了。
对于汪填海,他还是多有耳闻的,此人或许是对于自己一直被常凯申压制颇多不满,故而一直没有放弃暗戳戳搞事情。
但是,此人做事优柔寡断,现阶段是没有这个魄力直接通日的。
齐伍担心这小子又口出惊人之语,压了压手,示意程千帆先听他说。
“不要胡思乱想了,国府要员皆是党国股肱,是不可能出问题的。”说着,他指了指程千帆,“脑子拎不清。”
程千帆嘿嘿笑了笑。
他假装不好意思,却是从齐伍的眼眸中读出了欣赏之意。
两人刚才是极有默契的对答。
通过这种方式,程千帆从齐伍的口中得知,包括汪填海在内的高层是没有问题的。
为何要如此?
因为,无论汪填海、何英臻等人有无问题,这话都不能主动从齐伍的口中说出来。
因为,齐伍代表了戴春风,进而代表了特务处的态度。
齐伍说汪填海没有问题,或者是有问题,这都代表了一个事实:
特务处确实是慎重探讨、甚至是调查过汪填海或者是其他人。
暗中调查党国要员,这是极为严重的违规行为。
齐伍压根就不能主动提这茬。
但是,程千帆可以,他只是一个年轻的特工,就事论事提出问题,这很合理。
然后,齐伍自然是立刻呵斥,通过语言的艺术告诉程千帆:那些大佬涉案可能性极小。
齐伍让程千帆分析案情,并且递上一个眼神,程千帆随后便来了一句很难查。
此时,齐伍同程千帆之间已经迅速成功建立了默契。
盛叔玉是聪明人。
他立刻意识到齐伍同程千帆这一唱一和是在做什么了。
这令盛叔玉内心颇为生气。
你们俩这是做什么呢?
信不过谁呢?
屋子里就仨人,你们俩在那里打哑谜,云里雾里的,这是防着谁呢?
有什么不能往开了说的?
盛叔玉很生气。
他不认为在这种情况下说话还要小心翼翼,下意识就认为是齐伍和程千帆不信任他。
“我去门口抽根烟。”盛叔玉瓮声瓮气说道。
程千帆看这气呼呼走开的盛叔玉,作出不解的表情,这家伙没来由突然生什么气?
他看向齐伍,眼神问齐主任,这盛叔玉突然抽什么风。
齐伍心中了然。
这便是程千帆同盛叔玉的性格差异。
盛叔玉有大才,能力不俗,但是,过于桀骜,有些时候居功自傲、目中无人。
譬如说,如若是盛叔玉分析案情,他极可能直接说汪填海那个人,媚日,看似嫌疑最大,但是,他汪填海没有那个胆子直接和日本人勾结,所以,可以排除。
而程千帆和齐伍则都是谨慎之人,即便是身边是自己人盛叔玉,两人也绝不会有任何疏忽。
“不用理会他。”齐伍笑了笑。
他自然是明白盛叔玉为何突然生气的。
因为,本身这便是齐伍故意而为之,盛叔玉背后是余平安。
齐伍故意表现得疏远盛叔玉,也是要同余平安保持距离。
这是做给戴处座看的。
齐伍自然知道这是处座的试探:
连续多次他外出公干,戴春风都安排盛叔玉跟随,这不仅仅因为盛叔玉个人能力强,更因为这是一个考察。
他故意如此行事,相信以盛叔玉的脾性,回南京之后,必然会将今天之事向戴春风告状。
戴处座自然便知晓此事,以处座的聪明,自然知道齐伍是故意为之,这必然会令戴处座满意:
戴春风要的就是齐伍的这个表态!
尽管过程很粗暴,但是,简单粗暴最实用。
此外,齐伍看这程千帆,越看这个年轻人,越是欣赏。
刚才两人完全是没有提前交流,但是,只是一句话,一个眼神,这默契就来了。
齐伍非常高兴,能够找到和自己一个频道交流的年轻人,这感觉很好。
当然,这种默契带来的舒服感觉,只限于对方是年轻人。
无他,年轻人资历浅,对他没有威胁。
走到一旁抽烟的盛叔玉表情阴沉,内心里则是松了一口气。
齐伍为了避嫌,不愿意和余平安有牵扯。
余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