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李凉猛地惊醒,眼前一片漆黑。
他忍着电击后残留的头晕目眩,伸手摸了摸,意识到自己正靠墙坐在水里。
周围很安静,空气中弥漫着潮湿和发霉的味道,一种“咕咚咕咚”的声音以固定的节奏从脚底隐约传进来,就像有某种巨兽在大口喝水。
回想起昏迷前的一幕,李凉明白自己是被骑四轮摩托的那帮人抓到了这里,不出意外的话,这里是个类似水牢的地方。
他晃了晃脑袋,稍稍清醒了一点,半蹲起来,一点一点向前摸索。
起初摸到了冰凉的水和地板,水大约两三厘米深,地板应该是金属的,有一些防滑的花纹,接着他又摸到了一些弹壳,绳索之类的杂物,左右两侧倒不远,稍稍探手就能摸到墙壁,只有前面不知道有多深,一直摸不到尽头。
这里实在太黑了,李凉一点点往前摸,突然摸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他第一反应是摸到了某种设备的光滑外壳,但稍稍用力,发现材质竟然很柔软,又仔细按了按,他猛地缩回了手。
好像是一具尸体。
虽然做足了心理建设,在黑暗的牢房里摸到尸体的概率应该很大,但真的感受到那种冰冷滑腻的触感,想象着一个腐烂的同类就躺在面前,李凉依旧浑身僵硬,紧张地呼吸急促起来。
不过,尸体兜里很可能有其他东西,比如打火机什么的。
对光明的渴望让李凉定了定神,再次伸出手,按在尸体身上摸了摸,感觉像是小腿,顺着往上,摸到了膝盖,一直摸到大腿,他愣了下,这具尸体没穿裤子?
深呼吸一口,他正要接着往上摸,却猛然感觉一只冰凉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诈尸!
李凉本能一挣,却发现那只手力量奇大,如同铁钳般坚硬。
一个女人声音从近在咫尺的地方幽幽响起,带着戏谑和天然的诱人尾音:“再往上摸得加钱。”
李凉愣了几秒才意识到自己摸的是一个活人,还是个女人,他甩开女人的手怒道:“你特么有病啊?”
嗤
一簇煤油打火机的小火苗亮起,照出了一张五官精致又不失英气的脸,女人乱蓬蓬的齐耳短发染成了五颜六色,一双大眼睛画着极深的眼影,眼角有一颗泪痣,正红唇色配合着嘴角勾起的戏谑笑容,让她有种摄人心魄的妖冶。
女人抬手将一支细烟放在唇间,歪头凑近火苗点燃,接着吐出一口烟,熄灭了打火机,笑了笑说道:“滑不滑?”
“什么?”
黑暗中,李凉只看到烟的燃星在晃动。
“我说,我的腿摸起来滑不滑?”女人咯咯笑起来。
李凉懒得搭理这个疯娘们儿,都什么时候了,都给关水牢了还有心情聊滑不滑?
隔了一会儿,女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李凉正在墙上摸索着,想看看门在哪里,随口反问道:“你叫什么。”
“该隐。”
“李凉。”
黑暗中的两人又陷入沉默。
李凉对同病相怜的“牢友”并不好奇,即便对方是个漂亮姑娘。
毕竟在这个时代生活了三年,他早就了解这年头男女只有性别不同,尤其像该隐这样一看就是帮派成员,借助仿生技术和电子机械,这些女人在力量上丝毫不输给男人,心狠手辣的程度却更甚,他根本生不出什么旖旎的心思。
过了一会儿,该隐又点燃一支烟,打火机火苗小的出奇,只能照亮她的脸。
李凉把三面墙摸了个遍,却始终没有摸到任何缝隙,心里着实纳闷,没有门?不过该隐那个方向还没有摸。
他想了想,问道:“你被关在这里多久了?”
“和你差不多。”
“你为什么被关在这里?”
“一个烂俗的背叛故事,你想听?”
“呃……”李凉停顿了一下,问道,“你后面有没有门?”
该隐又咯咯笑起来:“不知道,你来摸摸看。”
李凉哼了一声,径直摸黑趟着水走到了该隐身前,说道:“让一下。”
咔。
该隐又把打火机打着,单手举了起来,正好举到李凉腰间。
李凉眯起眼睛左右看了看,顿时愣了,这面墙竟然也没有门,那他们是怎么进来的?
突然,一连串的嗡嗡声响起,接着数盏工业汽灯同时亮了起来。
李凉下意识地闭上眼睛,用手背遮着光,却依旧感觉眼前一片炫白。
一阵脚步声响起,有个男人在远处戏谑笑道:“尊主,兴致很高嘛。”接着许多人哄笑,带着一股子下流意味。
李凉眨了眨眼睛,渐渐适应了光强,低头一看……该隐靠墙坐着,手肘支在膝盖上,手掌撑着脸颊,正仰头望着他笑。
原来刚才黑灯瞎火他正好跨过该隐伸直的腿,站在了她面前……
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