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
圣徒无奈的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我带着耳麦的,那边是司徒和离兮,随时保持联络啊,有分歧也好当场解决。”
“至于吗?”
圣徒嘴角抽搐了一下:“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在工作,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三位副宫主半夜联谊呢。”
“哼。”
两道冷哼合成了一声响了起来。
圣徒有些蛋疼的按了按耳麦,摆摆手道:“走吧,吃点东西,今天一天都没怎么吃饭。你这的醉虾不错,想起来我都饿了。喝酒算了,弄杯浓茶,提神。”
“老卫你别转移话题,刚才的事还没说完呢,这事老韩接不接?他本来就擅长这方面的工作,让他来处理的话,一个顶的咱们三个。
知道你们关系好,你懒得折腾他,难道就不想想我们两个女人吗?”
老卫...
圣徒的眼角肌肉不断跳动,你比我大三岁呢姐姐,老卫是什么鬼称呼?
军师也是一脸蛋疼,这次他终于从细微的声音里分辨出是谁在说话了。
三位副宫主,军师和圣徒相交多年,彼此都清楚对方是什么德行,另外两位女性副宫主的话,离兮加入东皇宫的时间最短,平日里也是话最少的,她挂着副宫主的头衔,但平日里甚至都不怎么露面。
清清冷冷,若即若离,这很符合他们对离兮这位传奇女子的想象。
可是司徒沧月...
中洲隐神司徒沧月,叹息城主司徒沧月,东皇宫副宫主司徒沧月...
她以往在别人眼中是个什么形象?
同样也是清冷孤傲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寂模样。
可是随着东皇宫渐渐成形,高层们熟悉起来之后,隐神的人设简直崩了一地。
这哪里是什么清冷?
反正隐神所谓的清冷,军师是半点都没看见,他感受到的只是一种让任何人都极为舒服的爽朗和直率。
爽朗,直率,司徒沧月,隐神...
这几个词汇放在一起的时候,真的是让人怎么想都觉得别扭。
军师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司徒沧月时的模样,那是在东岛乱局的时候,清冷漠然的隐神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就像是一个游荡在众人之外彻底封闭了自己的幽灵。
而现在,摆脱了叹息城身份的她,则像是完全从过去的封闭中走了出来,正式走进了这个世界一样。
这种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军师根本摸不到头绪,不过这种状态下的司徒沧月虽然有些古怪,但相处起来,确实很舒服。
东皇宫内部不同的势力正在逐渐的积累着矛盾,可站在最高层的他们,却像是熟悉了很久的朋友一样。
这样的司徒沧月军师是很意外的,但这样的东皇宫,如今正在一点点的变成他想要看到的样子,这样很好。
“军师?老韩?装听不见呢?”
司徒沧月细微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军师没好气道:“你以为我闲着呢?我手头一样有一大堆事,现在东皇宫除了陛下,哪有什么闲人?”
“啧,真是吐了个好槽。”
圣徒笑了起来:“不过陛下这会应该也在忙吧?”
“陛下忙什么呢?”
话最少的离兮突然问了一句。
“他啊,他把秦族长和皇甫秋水一起带进房间了。”
圣徒随口道。
离兮和司徒沧月同时沉默下来,两人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半晌,司徒沧月才轻声道:“陛下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她的声音清清淡淡的,带着一丝闲散。
“是啊。”
离兮应了一声,随即笑了起来。
离兮。司徒沧月。
两人刚才或许是想到了同一个画面。
相对于离兮自己的尴尬与恍惚,她没有从司徒沧月的语气中听到任何难为情的情绪,那一刻离兮似乎也听到了自己内心有某些东西正在轻轻落下的声音,或许不是全部,但那如同冰山一般的过往,却仿佛已经有了融化的迹象。
她很羡慕司徒沧月,羡慕她语气中的闲散与清淡,那是一种真正遗忘了,或者放下了什么的味道。
军师和圣徒或许会对司徒沧月的转变感到诧异,因为这种状态的司徒沧月与他们认知中的司徒沧月截然相反。
但离兮却没有半点诧异,相对于那个缥缈的叹息城主,现在的司徒沧月,才是离兮印象中的她。
那个活泼爱笑,直率爽朗,敢爱敢恨,拿得起也放得下的司徒沧月。
一如当年。
那是司徒沧月没有叹息城,没有无敌境的实力,没有隐神的称呼,一无所有的时候。
而现在,也是司徒沧月放下了叹息城,放下了隐神称呼,放下了那个男人的时候。
二十多年的时光不带任何感情的流逝着,她沿着最初的脚步走进了东皇宫,走进了人间,于是回归,一如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