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排排的药柜。
整齐排放着,浸泡在液体中的生物标本。
各种被养在玻璃橱窗中的剧毒生物。
被培育的奇形怪状的植物花朵。
高端的试验台。
密密麻麻的实验设备。
阴森,冰冷,压抑,幽暗。
这是东皇宫城堡的地下三层。
毒医虞东来的地盘。
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模样。
除了仪器先进了一些,各种标本数量多了一些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差别,原汁原味的像是二十多年前那座属于虞东来的实验室。
李狂徒有些怀念的打量着四周,兴致勃勃。
他坐在实验室中间的沙发,面前的书桌摆着大量虞东来记录下来的有用和无用的数据。
“和当年几乎一模一样啊。”
李狂徒轻声笑道:“虞叔,我还记得当年我第一次进你的实验室,十三岁,是笑着冲进去,哭着跑出来的,跟我一起跑出来的还有你,我呢,冲出来只顾着哭了,而你差点吓瘫在那,要不是当时实验室的保安快速冲进去料理了后患的话,估计你连自己的实验室都不赶紧了吧?”
“你也有脸说这个?要不是你这小兔崽子当时手贱,老子也不至于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虞东来笑骂了一声,摇摇头,叹息道:“从那之后,在看见那东西,就不是怕了,而是浑身发软,不是现实中,甚至电视,或者看到图片,看到那些玩具,都有些头皮发麻一身冷汗走不动路的感觉了。现在自己一个人看电视,偶尔看到那种镜头,我都会哆嗦一下,心脏,扛不住了。”
他拿起一个大号的水杯,从饮水机里接了半杯滚烫的热水晾着,随即拉开了几个药柜,拿出了几样散发着异常味道的草药碾碎,斟酌着其中的分量,忙忙碌碌中,他看似不经意的问了一句:“你呢?”
“我也不好过啊。”
李狂徒苦笑了一声:“平日里,我甚至比你都严重的多,偶尔做梦梦到,吓
醒了之后都不敢在睡觉,即便是闭着眼睛想到那些东西,都要催眠自己赶紧忘了,心理阴影,说的谁没有似的,这东西对我而言,几乎就是致命的弱点了。”
顿了顿,他继续道:“不过还好,侄子我在精神领域方面有点建树,武道废了之后,也算是另辟蹊径,不过我的精神力量和圣域那位不同,算是剑道另一方面的运用,刚猛凌厉,很难做到润物细无声,不过催眠一下自己,还是没问题的,所以这方面,勉强也能克服。”
“这样挺好。”
虞东来低着头,继续鼓捣着各种被碾碎了的药粉,轻笑道:“所以说,我真的不算什么合格的毒医。”
他摇了摇头,似乎想要将记忆深处的某些画面从脑海中甩出去。
那一年,十三岁的李狂徒第一次进入他的实验室,兴致勃勃的观察着他实验室中各种各样的**标本,但却被养在橱窗里的一条毒蛇吓到,失手打翻了橱窗,李狂徒吓的哭着跑出了实验室,却没想到号称毒医的虞东来竟然也吓得脸色惨白站都有些站不稳。
虞东来怕蛇。
这是一个很少有人知道的秘密。
也正是因为他怕,为了避免有心人看出来,所以他才在自己的实验室里养了那东西,平日里却碰都不碰一下。
玩毒的,怕这玩意,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可虞东来是真的怕。
这种恐惧甚至已经可以说是心理疾病了,不是普通人那种单纯不喜欢的怕或者厌恶,而是一种看到之后都会浑身僵硬脸色惨白头皮发麻血液倒流的恐惧,压倒所有理智的恐惧。
除了这东西之外,虞东来这辈子就再也没怕过什么东西。
而那一次的闹剧,同样也给李狂徒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这些年来,无论在哪,不管什么时候,只要看到了,都会毫不犹豫的用剑气彻底搅碎。
同样也是那一次之后,虞东来索性不装了,再也没有养过那玩意,即便需要研究,也都是派人去提取毒素,能不看,就绝对不去看了。
“这算不什么弱点,在毒这方面,放眼整个黑暗世界,虞叔都可以说是祖师爷级别的存在了。”
李狂徒微笑道。
虞东来摇摇头,将鼓捣出来的各种药粉一起倒进了水杯里,本来只有半杯的热水顷刻之间热气全全无,杯中的白水变成了一种诡异的惨绿色,开始冒气气泡。
虞东来拿起杯子放到李狂徒面前,说道:“喝了。”
李狂徒看着这一杯绿色液体,看着它变得越来越粘稠,微微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是信不过我的手艺?还是不相信我?”
虞东来收拾着一些药粉残渣,头也不回的问道。
“不是。”
李狂徒摇摇头:“还是那句我当年说过很多次的话,这东西看着真他妈恶心,虞叔你这人不讲究。”
“少废话,老子到是想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