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对夫妻没有问题吗?”斋藤恒七又问。
“应该没有问题。那个老女人身患重病刚才已经晕过去一次了。那个老头原来是哥廷根大学的教授。从德国逃到这里已经三年了。以他的水平做出这样的天线并不奇怪。”石光是清答道。
日本人对欧洲难民逃到中国东北是采取鼓励政策的。这一点斋藤恒七当然清楚。
“好吧,把那两个老人放了吧。让钱小宝进来见我。”斋藤恒七吩咐道。
不一会钱小宝被两个行动人员带了进来。
“你挺能打的吗?”斋藤恒七对站在前面的钱小宝问道。
“我能怎么办?他们先把电灯开关弄坏了,然后埋伏起来。我刚进来,他们几个就朝我扑过来。我连他们的身份都不知道,还以为他们是抗日分子,只能拼命了。”钱小宝答道。
“后来他们没有表明身份吗?”斋藤恒七又问。
“后来他们表明身份的时候我已经把他们打倒了。再说我也不知道他们说的真假,他们的证件我也看不明白。”钱小宝答道。
“最后大批警察围住小楼的时候我即使知道是误会也不敢出来投降。他们伤了那么多人,落在他们手里非弄死我不可。”钱小宝如实回答。
斋藤恒七点头,钱小宝说的很有道理。
今天晚上的事情斋藤恒七并没有生气还有些高兴。钱小宝给保安局赢得了面子。
在哈尔滨做情报工作的有关东军情报部,保安局,警察厅,宪兵司令部,日本领事馆和满铁。各个机构之间难免明争暗斗。
“以后你要小心一点。警察厅的人一定会盯上你的。”斋藤恒七嘱咐道。
钱小宝小心翼翼的回到自己家里的时候,小楼里的灯已经亮了。
沙维什老人抱着他的太太两个人正坐在收音机前听着广播。
这个时候欧洲正是白天播音的时候。看来天线的效果不错,收音机里传出了很清晰的德语。
龙江街的封街影响到了舒尔茨。
这段时间他频繁出入哈尔滨侨民聚会的场所。今天晚上他本来打算穿过龙江街去凡塔基亚夜总会参加一个prty,由于封街他只能绕路而行。
舒尔茨参加这样的聚会每每都产生一种世界大联合的错觉。参加聚会的有各个国家的人,他们在这里都是一掷千金。
日本人,俄国人和犹太人控制着哈尔滨的商业。英国人控制着哈尔滨的保险业。大批欧洲人靠从东北收购大豆然后贩卖到欧洲也发了大财。
这里的穷人就是那些穿着时髦的美丽的女人。她们都是到这里来寻找机会的。
舒尔茨端着一杯朗姆酒坐在一旁听着人们的高谈阔论。不过说的内容也是老调重弹,那就是北方那个红色的国家马上就要完蛋了。
这些人对无论喜欢还是讨厌的东西都是不顾事实的胡说八道。
哈尔滨风气开化。特别是有钱人生病都喜欢找西医大夫。所以西医诊所大多生意兴隆。
所以在外人眼里舒尔茨就是一个多金的人。已经有好几个漂亮的女孩子过来搭讪过了。只不过最后她们都失望的离开了。
就在这时,一只手从后面重重的拍在舒尔茨的肩膀上。
舒尔茨扭头看见一个将近四十岁的金发男人正惊喜的看着他。
“舒尔茨,你还活着!我还以为在西伯利亚森林里你早就被棕熊吃了!”那个男人兴奋的说道。
“德布劳恩,是你啊!”舒尔茨站起身也兴奋的说道。组织上让他接近的人终于出现了。
舒尔茨面前站着的冯德布劳恩就是舒尔茨中学时代的好朋友,大学时期的校友,一起入伍参加大战的战友。
而现在的德布劳恩是德国驻哈尔滨领事馆的武官,是舒尔茨要接近的对象。
“你怎么到了这里?”德布劳恩追问道。
“就像你说的,我在俄国人在西伯利亚设立的战俘营待了一年多。一九一八年趁乱我就来到了中国东北。”舒尔茨简略的答道。
“这么说这些年你一直待在这里。你可比我们强多了,不用饿肚子。”德布劳恩一脸苦笑的说道。
“我也听说了,德国前些年有很多人饿肚子。”舒尔茨答道。
“我父亲把柏林别墅外面的花草都拔了种上马铃薯。那几年我们全家就靠马铃薯才活下来的。”德布劳恩说道。
“你能想象到一个退役将军笔直的坐在街边卖马铃薯的场景吗?卖完马铃薯拎着一手提箱像废纸一样的钞票回家?”德布劳恩苦笑着问道。
舒尔茨回答不了这个问题。他伸手请德布劳恩坐下。
“你是怎么到哈尔滨的?”舒尔茨明知故问的说道。
“我本来想去国防军,可是我的父亲利用他原来在军队里的关系帮我弄到了德国驻哈尔滨领事馆武官的位置。”德布劳恩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