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元非一整天都在观察23床的病情变化。
与此同时,住院部所有流感重症患者和家属们也在关注着23床的变化。
病房里就像一个小社会,有什么小道消息流传得特别快,大家已经都知道了23床通过医生搞到了一种进口药物。
疗效只能用神奇来形容,当天用药,当天退烧,精神马上好转。
这些可是大家都亲眼所见,于是对这个进口药的疗效就深信不疑了。
就是听说比较贵,具体价格23床家属也不肯说,所以大伙儿纷纷跑去了医生办公室。
“陈医生,我是9床的家属,我想问一下,那个流感药您还有没有了?”
“是啊是啊,陈医生,我们都是想来买药的。”
一群人围在办公室里,闹哄哄的,其他医生知道忌讳,都纷纷离开了办公室。
陈夏也不客气说道:“药我还有一些,但是数量不多了,我首先要保障23床的用药。”
“别介,23床重要,我女儿的命也重要,陈大夫,您可一定要救救我女儿呀,烧了这么多天,可急死我们了。”
“对啊,我爸爸也高烧好几天不退,现在人都瘦下来了,太纠心了。”
陈夏双手做了个往下按的动作,
“别吵别吵,药我可以帮你们去想想办法,但这药是进口的,实在来之不易,在国外也是卖高价的,所以价格不便宜。”
“多少一粒?”
“5元一粒。”
这个价格陈夏是思考了半天才决定的,定高了不行。
这年头一个月工资,一个普通工人也就三、四十元,干部也就七、十元左右,太贵了人家也买不起。
但太便宜了也不行。
你一粒药定个5角、6角的,不说能不能赚钱,就这价格,鬼才相信你是进口药。
这么便宜?你卖假货的吧?
那就完全吃力不讨好了。
既然说生命比一切重要,那5元一粒的达菲,3天一个疗程,也就是30元。
这个价格刚好是一个普通工人一个月不到的收入,是干部半个月工资,应该负担得起。
至于农民朋友,说实话这年头一个农民来住院的真心不多。
农民是真穷,是真没钱。而且越穷越生,越生越穷,所以不指望能从农民那里赚钱。
听到这个价格,很多家属们都有点站不住的感觉。
好家伙,这一天住院费也就2元3元的,你买一粒药却要5元,乖乖,外国货是真的贵啊。
大家心里有埋怨,但果断的人也有,
“陈医生,这药我要了,我马上回去拿钱,你可得把药给我留着啊。”
有人带头,就有人着急了,
“哎不行,陈医生,这药我也要,你得给我留着,千万别卖给别人啊。”
就这样,一群病人家属急匆匆回家去取钱了,唯恐晚了特效药卖完,那可真的完蛋了。
还是那句话,普通流感患者都是门诊就医了,要住院的都是病情较重,那是早一点治疗早好。
但也总有例外不是,比如角落那位农民就不干了,
“陈大夫,这么多钱我实在拿不出来,但我家粮食多,我现在去卖钱也来不及了,你看能不能拿粮食来换药品?”
说这话的是一个中年男人,看穿着应该也是村干部一类。
陈夏想了一下,粮食就更好了,这边平价收购,再去高价卖出,赚的差价就更多了。虽然费了点精力,但精力才几块钱一斤?
“这样也行,不过最好是大米,鸡蛋鸭蛋什么也可以,我也不让你吃亏,我可以换市场价收购,怎么样?”
那个村干部一拍大腿,高兴地说道:
“还能怎么样,陈医生仁义,我马上就回家去运粮食过来,到时我给您送哪儿?”
“哦,柯镇西边的梅园知道吧?你打听一下,我晚上在家,我家后面就有一个河埠头。”
就这样,两人商量好了交易方式。
面对农民兄弟那股子感激,让陈夏有点脸红,心里下定决心,以后农民拿粮食来换药品时,一定给打个折扣。
“对了,还有一点大家注意”,陈夏再次提醒道:
“如果大家实在凑不齐钱来,或者拿不出粮食,也可以去找找自己家里有没有什么古董古玩的,我会按价值给大家折钱,多还少补,大家觉得怎么样?”
这下,很多围观的人都若有所思起来,努力回家家中有没有老物件。
尽管在那个特殊年代很多古董都被砸烂烧毁了,那也仅仅是一小部分。
大部分古董只是转手了而己,从这家门进了另一个家门,当然怎么转手的地球人都知道。
这也是陈夏灵机一动想出来的招数。
江南地区,包括越州自古以来都是文化古城,就越州市区都已经有两千多年的建城历史了,绝对的文物之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