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纠结也要想办法拿出药来,难道眼睁睁看着病人因为得不到有效治疗而失去生命?
做为一个医生绝对不能容忍,这不是圣母,这是起码的医德。
陈夏一上午都在想办法怎么样又能拿出奥司他韦,又不被人怀疑。这需要编织一大堆谎言,简直让他头痛不已。
陈夏那抓耳挠腮的样子,顾琳早就看不过去了,
“喂,你这是痔疮犯了吗?怎么一上午就没有好好安稳坐下过?”
“你才痔疮犯了呢,我这不是在为几个流感重症患者着急嘛。”
“着急也没用,刘医生私底下说了,金刚烷胺没有发挥作用,这三个年青人已经非常危险了,老任已经下达了病危通知书。”
两个人还在聊天,突然就听到任元非办公室里突然发出一阵凄厉的哭声,把大家都吓得一哆嗦。
陈夏赶紧跑过去,就见23床,那个17岁病人的妈妈正跪在任元非面前,哭着喊着希望医生能救救她的孩子,她无法接受一个感冒就夺走他儿子性命的现实。
所有人看了都默然无语,丁护士长一边扶着这个妈妈,一边在耐心安慰他,而任元非则一脸同情,欲言又止。
陈夏实在忍不住了,跨前一步说道,“师父,还记得早几天我说过的一款国外抗流感冒病毒药物吗?”
任元非茫然地点点头,不知道小徒弟想说啥。
“我有办法搞到,不过要去趟省城。”
任元非眼前一亮,“你不是说这个药只有国外才有,我们国内也有吗?”
“国内有,不过很难搞到,我在临安有一些特殊途径或许能搞到,我想去试试。”
陈夏这是在忽悠人了,他想通了,反正现在没有网络,国内几乎不能直接联系国外,那就可以忽悠忽悠国内的医生和患者,弄得神秘一点,风险应该不大。
难道他们还能有机会去国外求证?
那位妈妈这是听明白了,原来儿子这疾病还有一种特效药可以治疗,她就像人落水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马上一把抓住陈夏,声音颤抖着说:
“医生,医生你帮帮我儿子,需要多少钱我给。”
陈夏看了一眼师父,任元非平静地说道:
“如果你真有办法搞到这种特效药就去想办法试试,如果出了什么意外,师父帮你担着。”
医院药房缺少某种药物,但又是临床非常急需的,是可以让病人家属自己采购的。这种情况哪怕到了2020年照样存在,所以操作上并不算违规。
陈夏听到师父如此有担当,便对这位病人妈妈说道:
“有两点我要事先说明,第一,你儿子的病情很危急了,那药到底能不能有效我不敢保证,只能说希望很大。
第二,药物属于进口性质,来源不能公开,费用不便宜,你如果能接受这两点我现在就去省城想办法。”
那位妈妈也豁出去了,
“刚刚任主任已经跟我谈过了,我想好了,反正试一下我儿子还有希望,不试的话我儿子肯定是没命了,我愿意试一下。”
“那好,我现在马上去火车站,你也赶紧回去准备钱。”
陈夏不想做圣母,如果是免费给药,那以后再次碰到类似病人,你免不免费?
有几个可以免费?
万一哪天陈夏不想免费送药了,会不会被人咒骂甚至举报?
人心都经不起考验,升米恩,斗米仇就是这么来的。
所以规矩要一开始就定下,想要陈夏的药可以,钱一定要给,而且不会太便宜,数量也不可能放出来太多。
拯救全人类陈夏自觉做不到,也不是他一个小医生的责任。
现在正是中午,任元非亲自骑着自行车带着陈夏前往火车站。
柯镇有直达省城的火车,40多公里路火车一个多小时就能到。
路上任元非还在交待小徒弟:
“陈夏,今天你虽然有点鲁莽,但师父还是挺高兴你没有见死不救。放心,有什么事情师父帮你顶着,我也想看看这奥司他韦是不是真有你说的那么神奇?”
“师父,我实话说了吧,这药是走私的,被人知道可是犯法的,所以眼前还是要帮我保密一下。”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说的那么神秘。老人家不是说了嘛,不管黑猫白猫,能捉老鼠的就是好猫。只要能把病治好,能挽救生命,管他这药是从哪里来的。”
“师父你应该调到中央去工作,就你这样开明的思想,我国的改革开放事业一定能加快发展。”
“行,明天我就给老人家打个电话,说我要去中央工作,请批准。”
哈哈哈,师徒俩的心情在这一刻都不错。
在火车站顺利买到了车票,患者家属及时拿来了200元钱,这是他们在最短时间能凑到的钱。
陈夏点点头,也没说钱多还是钱少,就这样放进包里,挥挥手踏上了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