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不是接到了诏旨之外的家信,反正,这次镇南王基本上是一接到诏命,就立刻启程往京城赶。
就连路上也是一路急赶,一日都未曾耽搁,甚至有些时候,都是连夜赶路,直到昨日中午,方才堪堪抵达京师。
随后则是风尘仆仆的进宫觐见了陛下,出宫便回了岷王府侍奉。
所以,胡濙的确没有想到,进京的第二日,这位镇南王就紧着赶到了他的府上。
更不要提,还带着于谦。
要知道,于谦可是出了名的难请,尤其是在兵部最近刚刚进行了大的官职转调的情况下,他一方面要和这些人手磨合,一方面又要持续推进整饬军屯的事情,说是忙的昏天黑地,是半点都没有夸大。
这种情况下别说是镇南王这么一个郡王了,就算是老岷王亲自去,也未必能把他从兵部拽出来。
但是现在事实就摆在眼前,于谦虽然是一脸不情愿,但还是跟着镇南王过来了,这就不得不让胡濙感到好奇了。
这位镇南王,到底是有什么本事,或者说,到底是有多大的事,需要接连劳动两位尚书?
朱徽煣胖胖的脸挤出了好几道褶子,连笑道。
“大宗伯说笑了,此次进京,是为小儿冠婚,临近年末,各部事忙,本王又不是第一次来京师,何敢劳动大宗伯迎候。”
客气了两句,朱徽煣便转入了正题,道。
“不瞒大宗伯,今日本王请了于少保,又到了大宗伯府上,为的是不是别的,就是小儿的婚事。”
这下胡濙算是来了兴趣,搁下仆妇刚刚送上来的热茶,问道。
“不知是哪家贵女,高攀上了小世子,可真是天大的福分。”
别看胡老大人平时在政务上喜欢当甩手掌柜,上朝也喜欢打瞌睡,但是,对于做媒拉纤这种事情,他老人家却热心的很。
京师里头,不少重臣勋贵的姻亲,都是他给保的媒,这也算和他礼部尚书的身份相符。
自然,能请动胡濙出面的人家,身份地位在京城当中都举足轻重。
近几年的,有于谦的小女儿于璚英的婚事,前吏部尚书王直的幼子王穆的婚事,往前早些的,那时还是世子的永康侯徐安,平江伯陈豫的婚事,也都是他保的媒。
这里头有文臣,有勋贵,甚至还有外戚,但是实话实说,郡王家的媒,胡老大人还真是没保过。
尤其是,在朱音埑基本已经被内定为岷王位的三代继承人的情况下,这说不准就是一个藩王的大媒,胡老大人自然是感兴趣的很。
皇家血脉,自然尊贵无比。
所以胡濙问是哪家高攀,因为不管是哪家的女儿,从身份上讲,能嫁到郡王府里,尤其是一个未来能承袭亲王位的世子做正妃,都必然属于上嫁。
镇南王显然对于婚事也是极为满意的,于是,他胖胖的脸又笑了笑,道。
“靖安伯范广,范都督家的嫡女,老爷子亲自给掌眼挑的人,昨日本王觐见陛下,他老人家也对这桩婚事赞不绝口,陛下还特意说,范都督当初是于少保举荐的人,德行人品都是上上之选,教养出来的女儿也必是好的。”
胡濙挑了挑眉,眼中笑意越发浓厚了。
他就喜欢和聪明人说话。
这位镇南王,先是点出了岷王爷的态度,说明这桩婚事不是他自作主张,而是家中长辈亲自定下,不会有其他事端出现。
其次,又说明了天子在此事上的支持态度,顺带着还说明了为啥把于谦也拉了过来,可谓是面面俱到。
短短的一句话,几乎是把胡濙能够想到的所有顾虑,统统都给打消了。
人家给面子,胡濙也干脆,不等镇南王开口,他便主动说道。
“好事啊,好事!范家的那个闺女,老夫上次也见过,品貌俱佳,举止端庄,和小世子确是良配,王爷不介意的话,老夫说不得,要同廷益一起保了这桩大媒,共同沾沾喜气了。”
朱徽煣笑的眯起了眼睛,连连摆手道。
“大宗伯客气了,这件事情该是本王相求才对,不瞒大宗伯,今日冒昧登门,就是想请大宗伯和于少保,替本王走一趟靖安伯府,前去提亲。”
“这是小儿的庚帖,还有老爷子亲笔所写的聘书,昨天夜里,本王将聘礼也备置齐了,就放在外头。”
说着话,朱徽煣从袖子里拿出两份红纸黑墨的文书,递了过来。
胡濙笑着接过,边看却便边皱起了眉头。
按理来说,提亲这种事情,应该是男方家中的长辈亲自前去。
但是,皇家毕竟身份不同,镇南王就算再看好这桩婚事,也不能亲自前去提亲,这不合规矩,所以,只能请其他人来代劳。
这一点,无论是胡濙还是将被提亲的范广,都是明白的。
应该说,在这桩婚事上,朱徽煣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