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头颅换取’这句话后,因为先前巨大牺牲被压抑的情绪犹如火山一般喷发!
“国府因此,为我等还侥幸存活的弟兄们发放了诸多勋章!”唐刀从荷包里取出一把勋章,捏在手里凝望着。
县长和胖警察局长倒吸一口凉气,他们也没资格见这种勋章,不知道什么是宝鼎,什么是忠勇,什么是青天,但他们知道,有唐刀手中的任一勋章,他们就不敢动唐刀族中分毫。
那是来自他们永远也无法接触到的高层人物的认可。
但接下来,唐刀所说的话却令他们一生也休想忘记。
人和人,终究是不同的。
“这勋章,代表着来自那些大人物们的认可,代表着荣誉和金钱!
可在我看来,这代表的不是荣誉,而是我四行团牺牲在各大战场上数千弟兄的命,拿着它们,我的心是疼的。
真正属于战士的勋章,从来不是这些金银能代替的,它永远镌刻在战士的身体上。”唐刀将手中的勋章轻轻放下,在新兵和民众猛然瞪大眼睛的注视下,解开齐整的陆军上校军服,解开白衬衣!
精壮到令人目眩的钢铁之躯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一片惊呼!
不是惊呼于唐团座上身肌肉线条完美,而是其身躯上层层叠叠的伤痕以及几处狰狞的伤疤!
‘侥幸生还’绝不是只靠嘴说的,子弹贯穿伤和炮弹皮割裂伤以及火焰灼烧的疤痕,就是最好的证明!
唐刀回家十日,一直小心翼翼,哪怕是萧菡萏借故要给儿子量体裁衣,也终是没看到唐刀藏在衬衣下的伤疤!
别说这密布于胸背的伤痕了,就那一处长达十厘米的炮弹皮割裂伤,估计都能让萧菡萏哭上好多天了,唐刀可不会做那等傻事。
都说每个人伤害的只有距离自己最近之人,这点真的是没说错,澹台明月如此坚韧之女子,每每看到未婚夫身上之伤痕,亦忍不住眼中晶莹,唐刀无法做到隐瞒她,只能不让更多爱他之人看到,可今天唐刀为了收这4500新兵之心,却是全然袒露!
或许,也不仅仅只是为了这4500人,还有那些送子上前线的民众,唐刀要让他们知道,做为他们的长官,他绝不会只会躲在他们儿子的背后,踩着他们的尸骨获取功勋无数。
不用说,新兵们和民众们就会知道眼前这位英雄团长,将会和他的同袍们并肩作战!
缓缓穿上军服,唐刀伸手指向由吕三江那面‘白底黑字’的旗帜:“你们,看到那面死字旗了吗?”
民众和新兵们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那面书写着一个硕大‘死’字令人为之惊悚的旗帜!
“吕三江,念!”唐刀猛然绽舌大吼。
“我不愿你在我近前尽孝,
只愿你在民族分上尽忠。
国难当头,日寇狰狞。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本欲服役,奈过年龄。
幸吾有子,自觉请缨。
赐旗一面,时刻随身。
伤时拭血,死后裹身。
勇往直前,勿忘本分。
父手谕!”
吕三江鼓足中气,以近乎撕心裂肺的怒吼念完旗帜上书写的小字。
全场听闻,已至少有一半人泪流满面,就连那位站在台下的官场老油条此时亦满脸动容。
遥想去年深秋,父赠‘死’字旗,其子于秋风中拜别老父,毅然转身踏过群山赶赴战场,那一幕何其壮哉!
纵算是被官场中那些蝇营狗苟浸染了多年的老油条,此时也禁不住浑身毛孔猛然一张,想起20多年前的少年之时!
他在学堂中接触到救国、救民族那些新文化运动的文章之时,不也曾是热血之少年吗?
可后来,是谁让他迷失于官场来往逢迎,只看着坐在更高位上那个人的脸色,而忘记去看一看那些衣衫褴褛之人满面的愁苦呢?
低头沉思片刻,官场老油条招手喊来一旁亦有些惊呆的警察局长,附耳低声交待。
胖警察局长呆了好一会儿,才带着几人挤出人群,火急火燎的向不远处的县城跑去。
“这面死字旗,是我川北安县一位学堂老先生于去年10月赠予其出川之子的,后碾转落于我四行团!
我每每观之,都不禁热血澎湃坚我杀敌抗战之情!非万分紧急之时,绝不轻易视人!
我曾传令全团,一旦‘死’字旗升起,那就是任全团覆灭,亦要不死不休,视为绝战、死战!
你们或许会有些奇怪,那为何在这个场合,我会祭出这面旗帜!”唐刀的话传遍全场。
所有人都屏息敛声,等着唐刀的解释。
“送于其子“死”字旗王家之父,是我全川父母之榜样,亦是我中华父母之代表。
这样的父母,我们不卫,谁来卫?这样的家园,我们不护,谁来护?
我想问问台下站立之军,你们愿和我一起以我等之身躯,护我家园卫我父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