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1日!
青石岩依旧枪炮声隆隆的当口!
四行团大口子镇驻地也在开一场特别的会议。
只是,参会的人很多,兵工厂所有的技术员和这小半年时间培养出来的技术工人以及除了警戒外的所有民兵部队,悉数到场。
做为目前四行团驻地最高军衔者,老澹台和小何老师都站在四行团主训练场的那个高台上,旁边站的是兵工厂警卫排长和几名拄着拐杖却全身荷枪实弹杀气腾腾的老兵。
“各位同仁和兄弟们,前线传来的消息很不好,日寇集结于我前线的总兵力达到近万人,但我4营总兵力却仅只1400人,这是4营上官云营长两小时前给我和何厂长发来的电文.....”老澹台展开上官云发来的电文,在话筒前轻声读了起来。
训练场上架设的两个大喇叭将上官云那段诀别电文播放出去,整个训练场上的1300余人先是躁动,继而,在队伍里老兵们犀利眼神的威压下变得沉默。
台上站着的中尉排长脸上露出一片苦涩。
这样的一群人,澹台云舒和小何老师还能对他们有什么指望?但他又能指责他们什么呢?
这1300人,有200多人在一年前还是在大学校园里肆意挥洒青春的天之骄子,他们最强有力的战斗不是在球场上,流的是汗水;还有400余是兵工厂通过钱老板他们从豫省从陕省招募过来的熟练工人;另外700则到现在还是挥舞着锄头柴刀的庄稼汉。
在日军大军压境即将摧毁一切的紧要当口,他们只有一些躁动不安而没有做出其他太过激的举动,那已经是相当不错了。
只是,小何老师力主的那件事指望这些人,恐怕是很难办到了吧!
不过那也无所谓,只要自己这些当兵的有机会和自己的战友们长眠一处,也不会太遗憾了。
看着台下躁动不安众人满眼失望的中尉排长的目光重回坚定。
“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条是如同上官云营长所说的那样,在四昼夜之内搬走一切可以搬走的设备和物资,并炸毁那些我们带不走的;第二条路的话......”澹台云舒脸色无比严肃。
“澹台长官,您说第二条路是啥子嘛!这时间不等人啊!就别摆龙门阵了。”人群中一个是川人的残疾老兵明显是个急性子,嚷嚷起来。
“这第二条路是何厂长提出来的,就让何厂长来说吧!”澹台云舒退后一步,将话筒交给圆脸上已经写满坚定的小何老师。
“各位同学、工人兄弟、战友们,我是何则会,出身苏州,就读于燕京大学,在我的学生时代,就立下一个志愿,设计最强大的武器,以守护我华夏不再被外族欺辱。
为此,我申请了日耳曼帝国最顶尖大学的机械系以及最优秀的导师,但战火已经焚烧至我的祖国,求学之路断绝了,我曾经以为我的理想就这么夭折了,但很庆幸,让我遇到了四行团。
在这里,我虽然没能像我年少时梦想的那样设计出最强悍的武器,所设计的枪械弹药,不过是机枪、步枪、手枪甚至是小小的子弹,但我同样心生喜悦。
尤其是看到一颗颗黄橙橙的子弹从我们工厂生产车间装箱运往兵营,我知道,那每一颗子弹都可以给日本侵略者以杀伤,他们会流血会没了小命。
这,就是我这个所谓科研人员所要做的,也是你们在座的各位正在做的,虽然不能像前线的我中华军人一样抛头颅洒热血,但同样有着极大意义。
我们很平凡,但到多年以后我们的子孙后代们知道在这样的大山深处有着我们这样一群人,他们同样会对不知晓姓名的我们致以崇高的敬意。”小何老师凝视着自己的学生和工人们,用略显纤细的声音包含深情的说道。
“何厂长,未来的人会知道我们吗?”一名青年工人不由自主地发问。
“呵呵!当然会知道的,因为这场伟大的卫国战争我们中国一定会胜利,因为我们中国有我四行团这样不吝啬牺牲的官兵,也有我们这种一天工作超过16小时的技术人员。
你们的床铺就在生产设备之侧,你们的饭桌就在车间门口,你们的汗水就滴落在操作台上,这一切,都不会被未来的中国人遗忘,你们相信不相信,只要再过十几年,就咱们的崖洞兵工厂,都有可能成为纪念馆,那上面会有我们每个在这里工作过人员的名字。”小何老师坚定的回答。
“那敢情好,只可惜我们要撤离了,日本鬼子很有可能炸毁那个崖洞了。”青年工人满眼希冀,但随之眼神有些暗然。
这里的人都很清楚,以他们目前的人力物力,想在4天内就搬走拥有十几台精密机床和数十台各式机械加工设备以及总重达千吨的各种材料,几乎是想也别想,况且还有郑城几个来投资建设的制衣、白灰等工厂的设备,那几乎是个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