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了。
没错,第一集团军就是以原29军为班底,下辖第五十九军(由原三十八师扩编)、第六十八军(原一四三师扩编)、第七十七军(原三十七师和一三二师扩编),在华北失陷之后,新组建的第一集团军归属第一战区指挥。
而其集团军司令官,自然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宋上将,也是唐刀此行要见的那个人。
第一集团军之所以此时在新乡,自然是因为日军攻势紧迫,第一集团军不得不一退再退,新乡算是他们建立在郑州之前的最后一道防线。
若是再破,第一集团军就不得不退至郑州了。
唐刀抵达新乡的时候,已经是晚间吃过晚饭,有些深沉的夜色中,关卡盘查严密,哪怕唐刀带着盖着战区司令部大印的通行证,也有军政部下发的军官证,还有四行团团长的名号,也依旧花了近一个小时才抵达第一集团军司令部所在地。
可能是考虑到日本战机轰炸的原因,第一集团军司令部并没有放在新乡城内,而是在一座还算平静的小村庄内。
只不过村民们都被劝离,小村庄内宛如一个阵地,通道和平坦的屋顶上都有沙包构筑的工事,至少有一个警卫营驻扎于小村内,可想而知,村外的阵地上更是少说有一个步兵团。
毕竟,这是一个指挥着近十万大军的最高指挥机构。
让吕三江、二丫等人就在村口的工事处等候,唐刀一个人跟着前来领路的一个少校参谋进入村内,抵达一个安静的小院子外。
是的,就是安静。
在这个有些寂静的冬夜,除了小院周围挂着昏黄的灯笼,没有想象中的戒备森严或是繁忙,院门口站着两名手放在腰上驳壳枪枪把的士兵,小院院门的门缝里透出一丝昏黄的光,应该是行军专用马灯点亮的,否则不会光线那般微弱,安静的近乎寂寥。
完全没有一个上将级集团军司令官该有的排场。
也没有人来迎接唐刀,奉命前来领路的陆军少校抱歉的冲唐刀笑笑:“唐团长,我奉命领你来此,您自己进去吧!”
唐刀微微额首冲比自己还大上近十岁的少校表示谢意,深吸一口气,大踏步上前推开门,走进小院。
或许是冬夜寒冷,房门关着。
唐刀走近,还未等他喊报告,屋内传来声音:“是四行团唐刀吧!请进!”
唐刀推开门,屋内一个坐在四方桌后、没有戴军帽仅着军服头发已经有些花白的军人正抬起头看着他。
“我是宋者远!”知道唐刀可能从未见过自己不敢确定,头发已经花白的军人首先自我介绍。
唐大‘啪’的一声立正,朗声汇报:“43军所属四行团团长唐刀,代表四行团所属,向宋将军问好!”
“我记得我第一集团军和你43军可没什么交情,有什么值得你唐团长脱离自己部队专门跑来看我一趟的?”宋上将脸上表情冷峻,言语中也有些拒人以千里之外。
唐刀当然知道,此时应该是属于眼前这位将领人生最低潮的时候,经营了数年的华北大本营被日军占领不说,看似强大的兵力超过10万的29军也远没他想象中那般有战斗力,不仅在华北大输特输,后来重新组建第一集团军,也在山西和豫省之战中连连败北,一直退到此地。
换成谁,恐怕心情也不会好。就看他现在所处小院,甚至没有和司令部下辖的参谋部放在一起,恐怕也是心情抑郁,就想在夜间清静一下。
但唐刀更知道,这位自认为的人生谷底,其实远还没到达,那还得到一个月后,新乡之战再度失利,第一集团军丢了新乡不得不退至郑州,并在年中被迫辞去第一集团军司令官之职担任第一战区副司令官,彻底失去了对军队的指挥权后才会真正跌入谷底。
从曾经显赫无比的华北第一人到客死川省的异乡人,那恐怕和这种巨大的心理落差是脱不开关系的。
“报告长官,这是张军长让我给您带的一封信!”唐刀倒也干脆,见这位冷冰冰的,颇有种你既然见过我了,也尽了足够礼节,你哪儿来的回哪儿去的意思,立刻从荷包里掏出一封信。
那是从徐州临行前,张军长让他经过豫省时带给这位的。
当时唐刀也颇为不解,他知道义薄云天的张军长落到人人喊打被骂‘卖国贼’地步的始作俑者可正是那位,那对于张军长来说,被兄长战友背叛之痛,完全不亚于被民众的误解。
“明轩他对我不起,但他毕竟还是一军之长,也还在率部和日本人作战,不再是兄长,亦是战友,我于他这封信,是希望他明白,国家民族之仇高于一切,只要他继续奋战,我张某人就算再重归他之麾下,也是甘心情愿!”张军长却是意味深长的看了唐刀一眼,淡淡的说了一番他的理由。
唐刀虽没看信的内容,但对张军长却是更为钦佩,恐怕也只有这样的人这样的胸怀,才能成就他未来之名声吧!而不仅仅只是以上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