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欣喜,当我睁开双眼的时候,还能看到英雄的独立营存在,唐刀特别感激弟兄们没有把病重的唐刀抛弃掉,在此,唐刀表示十二分的感谢!”唐刀很郑重的向自己面前肃立的军人们行了个军礼。
别说学生兵们集体陷入呆滞,这位大营长是啥意思?
独立营的官兵们也同样呆了一呆,然后才下意识的手忙脚乱的抬手还礼,或许只有和唐刀相处日久的士兵们才能从中听出唐刀话里喷薄欲出的怒气。
药丸!长官这火气,甚至比听闻前线牺牲过大还有过之而无不及,位于前排站立的尉官们更是集体眼皮直跳,心里直打鼓。
“长官!你可别这么说,咱全营官兵当不起,当不起的。”李九斤抬着手,哭丧着脸低声道。
结果,这话就像一根炸药包引子,直接把唐刀给点炸了。
“当不起?你特良的李九斤胆子都肥成什么样了,你还敢对老子说当不起?”唐刀猛然将手一指李九斤,声音至少提高了八度。“老子问你李九斤,根据老子之前的军令,12月20日,你二连应该在何位置?”
“报告长官,根据长官之前军令,我2连为全营先锋,以每天25公里时速前行,此刻应已抵达巢湖境内!”被痛骂的李九斤只能高昂着头,高声回答。
“那你告诉老子,为何你2连还在交战区附近?”唐刀脸上涌出怒色。
“报告长官,那是因为.....”李九斤艰难的咽了口吐沫,却是说不出话来。
虽然和郭守志、冷锋等主战派意见不同,但这个时候为了脱罪把他们丢出来,老兵油子却是万万做不出的。
唐刀找他们算账是一回事,自己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因为什么?因为有些人要和日本人拼命,仿佛觉得不战上一战,不把全军都交待在这里就对不起金陵城里正在遭受苦难的民众,是不是?”唐刀的目光冰冷似刀,冷冽的从噤若寒蝉的一众尉官脸上滑过。
“这个原因的确存在,可你李九斤别忘了,你是2连连长,除了我和临时接替我指挥权的雷副营长,没人可以命令你的2连违反军令。”唐刀重新将目光聚焦在李九斤身上。“我说你李大连长违抗军令,你服还是不服?”
“报告长官,服!请长官责罚!”李九斤只得大踏步出列,昂首道。
李九斤背心已经被冷汗浸湿。
不过老兵油子可不是因为自己头一个倒霉而害怕,而是他心里明白,长官是在杀鸡骇猴,可他是做为坚定执行军令的这一拨人中的一员,都要领受责罚,那冷锋、钱大柱、赵大强等人做为主战派,可咋整?
总不会斩了鸡再去宰了猴吧!想到这儿,再偷瞄一眼唐刀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就连在军中混了十来年的老兵油子心里都感觉恐惧起来。
可不光是李九斤一个这么想,那帮主战派尉官们此时少说一半人脸色是苍白的。
眼前的这名军人,气势竟然强至如斯!
学生兵们在唐刀呈现的滔天怒火面前,连呼吸似乎都变得艰难起来。
他们是没亲眼见过独立营的战斗力有多强,但光是从行军时严明的纪律以及躲避日机空中侦察时的战术动作都能窥豹一斑,这绝对是一支强军。
但就是这样一支强军,在这个人的怒火面前,却都乖的如同小绵羊一样,规规矩矩站着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怪不得他能带着四行营在四行仓库那样的绝地和日军一个步兵联队搏杀近一周却还能逃出生天,这是个比他外表还要更凶悍几分的家伙。
这也算学生兵们对唐刀的第二印象,无比深刻。
“很好,那你去领军法十鞭,警卫排暂当军法队,立即执行!”唐刀面无表情的挥挥手。
“是!”李九斤敬礼,转身,一路小跑至二十几米外老黑和一个分开战立的警卫班处。
老黑从地上已经拿出一根骑兵专属马鞭,满脸严肃的看着苦着脸的李九斤。
李九斤嘴一咧,那是打招呼的意思。
警卫排长老黑依旧面无表情,却是眉头狠狠一皱,摆摆手,两名警卫排士兵就扑上来,一左一右把着李大连长的胳膊,正待掀他的军装。
“滚蛋,老子自己会掀!”李九斤愤怒的甩开两名士兵,解开军服,将军服往下一拉,露出黝黑还算光滑的后背,重新将胳膊放入两名士兵手里之前,嘴里还不忘咬上自己的白毛巾,很英雄的来一句:“来吧!老子看看你老黑的小鞭子够不够劲儿!”
在别人看不到的视野死角,李九斤的眼睛却是狂眨,那意思分明是:“老伙计,千万千万留点劲啊!你特良的要是敢借机下毒手,那老子以后天天找你娃抽烟去,没个三包五包的你打发不了。”
他相信,老黑这浑货能理解的。当年那可是一个步兵排里不知暗地里较过多少次劲,一撅屁股都知道对方要拉干的还是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