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来自于澹台明月的温柔,再看看指挥部外战壕里依旧严阵以待的士兵们,唐刀的心逐渐安定。
死去的人已经死去,但还有更多的人活着,他们现在或许还不能称之为个个精锐,可他们已经有了决战之心,在未来的日子里,他们会带动更多的人,和他们一起去战斗。
在这场堪称漫长的战争里,给日军更多的杀伤,直至有一天,他们带着无数的小木匣离开。
因为,这不光只是牺牲,还有胜利。
拿命换来的胜利,弥足珍贵!
拿手在脸上狠狠揉搓了几把,将热泪和脸上未尽的硝烟都揉在脸上,回首看向肃穆站在原地等待着他的几名属下。
“走,你们几个和我一起去,探视伤兵,再去三号高地看看!”
“是!长官!”雷雄几人立正行礼。
医护队所在的驻地,应该是最被严密保护的区域。
那是一个天然的溶洞,洞口外不仅有一个步兵排挖掘了战壕严密守卫,还做好了足够伪装,在其周围额外还有一个步兵连分散布防,以防止被日军摸过来的小股部队偷袭。
看见唐刀快步走过来,战壕里的士兵都从战壕里站直身体,向他们这位创造了奇迹的指挥官行注目礼。
那只能用奇迹来注释。
前方已经传来消息,日军全部退走了。
那可是拥有近万兵力的日军,有着飞机大炮助阵的日军,而他们却不过两千余人,唯一的依仗就是花费一天一夜构筑的阵地。
双方完全不在一条水平线上,他们所有人都已经做好了死战之准备。
但日军退了,在战斗一天一夜之后。
如果不是唐刀规定过,战场上不能行礼,这里的几十号军人一定会用军人间的礼节来表达自己对指挥官最崇高的敬意。
唐刀对跑过来的少尉排长点点头,对战壕里的军人们摆摆手示意大家放松,却把目光投向蹲在洞口的一名衣衫褴褛的士兵。
士兵就这样一直抱着头蹲在溶洞洞口,仿佛没有听到唐刀等人走向他的脚步声。
“这个倔娃,咋还在这里,不是让你们带他去休息的嘛!你们搞什么搞?”雷雄不由眉头一皱,低吼着质问身体站得笔直的步兵排长。
“营副,不是我们不想啊!是这小家伙不干啊!你看,我们给他准备的牛肉罐头和馒头,他基本上一口没吃,从昨夜到现在,他就一直守在这儿,说要等他的连长和弟兄们出来一起吃。”少尉排长苦着脸解释道。
“他甚至连我给他准备的被服都不愿躺一下,非要蹲在哪儿!”
唐刀已经认出这个身形瘦弱的士兵了,他身边的那杆还带着几丝血迹的中正式步枪,还是他亲手交给他的。
摆摆手制止了少尉排长带着些许内疚的解释,大步向前,一直走到土豆跟前。
“士兵,报告你的番号!”
一直抱着头陷于悲恸中的土豆听到熟悉的声音,猛然抬头一看是唐刀,眼里的泪猛然淌下,跳起来竭力站直身体:“报告长官,第23集团军145师雪耻团七连二等兵郑朝前向你报道!”
“很好!还没忘你的番号,是个当兵的样子。可为什么雷副营长命令你去休整,你却违令一直守在此地?我命令你,立刻去休息。”唐刀点点头,一脸严肃的说道,并扭头看看那名少尉排长。“带他去吃东西睡觉。”
“长官,我不去,我要在这儿等连长和弟兄们,护士们不让我进去,那我就一直在这里等他们。”土豆却是倔强的站在原地。
唐刀脸上浮出怒色,这可算是阵前违令了,不管出于什么理由,都是不被允许的。
后方跟着的庄师散拼命的给倔强小兵使眼色,3号高地上虽然不是说全部都战死,还活了几十个重伤员,但那不是缺胳膊少腿就是身上几个大窟窿眼,没一个全乎的,这个小家伙可是唯一个囫囵个,如果因为违令受了军法,可是太划不来了。
“长官,我求你,我3号高地上两个步兵连的兄弟,能喘气的都在这儿了,我得在这儿陪着他们,活了,我给他们喂水,死了,我给他们擦擦脸,让他们干净点上路,我就这么点弟兄们了。”感受到唐刀怒意的土豆哀求道。
唐刀心中又是一恸!
他当然知道小兵的心思。
那是他不想孤独啊!那些抢下来的伤兵每活一个,对于他来说,都能多一份来自于同袍的温暖。
所以,他才不愿离开这里。
“你的心情,我完全可以理解,但你也得相信医护人员,他们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的。”唐刀的脸色重新柔和起来。“而且,你也不必离开太远,就在这附近,吃点东西,休息一下,我相信你的弟兄们如果醒过来,也不愿看到你惨兮兮的样子,你说是不是?”
“是,长官!”土豆脸上淌着泪,终于松口不再坚持,立正身体,冲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