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宋凡已经清楚了楚惟的意图，低声提醒道。

“楚总，涉及家属赔偿，要不要先跟公司报告”

“来不及了，你先去处理，其他的后面再说”

“收到”宋凡转身欲走。

“等一下”楚惟压低声音“找个理由把袁瑶带走，这里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什么情况，如果发生最坏的情况，不要让她看到”

“好的，我明白”

宋凡转身对袁瑶说，“袁瑶姐，你来帮我个忙”

车子在银行门口停下，袁瑶直奔VIP窗口。“你好，取50万”

“好的稍等”宋凡把车停好也赶了过来。

“请输入密码”柜员说。

袁瑶突然想起。

“糟了，忘了问楚惟密码”

“我给他打个电话”袁瑶赶紧拿出手机。

“等等，试试这个，930817”宋凡阻止到

“这是我的密码，我的生日，你搞错了”袁瑶赶紧说

“试试看”宋凡输入了数字。

“密码正确”系统提示。

来不及点清，宋凡把钱装包里，启动了车。

袁瑶若有所思，脑袋斜靠在副驾上。

“宋凡，你怎么知道密码是什么”

“他所有办公账号的密码都是这个，我经常登他的号帮他处理文件，我只是碰运气”

袁瑶没有说话，车厢内陷入沉默。

“钱到了楚总”

“拿上来”

宋凡爬上塔吊，把钱递给楚惟。

“你下去，这里不安全”

“我等你”

“不用，我可以”

“小兄弟，钱到了，时间仓促，我的卡只能取出50万，我可以马上给你写一个50万的欠条。你下来如果我不给你，你直接去法院起诉我，法院会强制执行我的财产给你。你是大学生，你应该知道我没有骗你”

楚惟把包的拉链打开，露出一摞摞钞票。又从西装口袋里掏出钢笔和纸，写了一张欠条。楚惟把欠条展示给年轻人看。

“我把欠条也放在包里，给你递过来”，楚惟准备起身朝塔吊臂走过去。

“你别动，我自己来拿”

年轻人缓缓站起身，朝楚惟走过来。

两个人慢慢进了。2米，1米。楚惟也猫腰起身，将钱递过去。

钱包的带子递到年轻人的手里。突然，钱包从楚惟的手里滑落，50万的重量，要保持这么艰难的传递动作确实太难了。年轻人更加没有意识到50万有多重，瞬间从手臂传来的力量使他失去平衡。

整个人瞬间跌落，楚惟一个健步上前，拉住他的衣领，他赶紧用空着那只手抓住楚惟的胳膊。

一切发生在一瞬间，袁瑶茫然失措，因极度紧张而大张的嘴像是要脱臼，似乎能感受到头皮上血流在发根里游走，每根发丝根部濒临枯死的禾苗接受了一场暴风雨，瞬间变得粗壮充满勃勃生机，嗓子眼里像是有巨大的声音呼之欲出，却又怎么也出不来。眼睛睁大最大，眨都不敢眨一下。

“把钱扔掉，双手都抓住我”楚惟大声喝道。

年轻人已经被吓傻，赶紧按照他的指示。

钱包从高空砸下来，一声沉闷的巨响像人们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楚惟招呼着年轻人慢慢爬下塔吊。医护人员赶紧上来用担架抬走了年轻人。楚惟迈着沉重的步子艰难朝袁瑶走过来。才走了两步，腿下一软，就倒下了。袁瑶冲破隔离带跑过了搂着他。他神情憔悴地盯着袁瑶，脸上泛起笑容。袁瑶的眼泪滴答滴答的落在他的脸上，楚惟缓缓抬起手，擦拭着她的眼角。

“没事了，别担心”楚惟轻轻的说。

“对不起，最近太忙了，关于悠悠，我想跟你解释一下”

“别说了，别说了，我相信你，我相信你”袁瑶把楚惟紧紧抱在怀里，压抑的情绪再也忍不住，哭出声来。

楚惟的耳朵里，袁瑶的哭声渐渐小了，好像一头滑进温暖的浴缸里，泡沫、花瓣、温暖的水，侵蚀他的脖颈、下颌，灌进他的耳朵里。周围嘈杂的一切瞬间变得朦朦胧胧，他身体连同他的意识飘浮在一片温暖的、无边的黑暗里

不知在黑暗中漂浮了多久，楚惟看到远处有微弱的光。

但他的腿还是那般灌铅般的沉重，他慢慢的朝着光的方向挪动。

随着自己的靠近，那光线明显强烈了起来，虽然从距离上看还是像远在天边。

楚惟继续走，身边渐渐出现耀眼的光线，像老家晴天透过树叶缝隙射下来的阳光。不同的是，随着楚惟的动作带动气流，身体周围的光线从笔直变成水流一样随风摇摆。

楚惟很好奇，俯下身去看，发现这是某种透明的，高速流动的不属于固液气三状态的独有的存在。

用手去摸，它竟然是实体存在的，像是把手插进了孔雀河里，楚惟索性抓住其中一束“光”，就在手握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