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鳍鱲鱼,然后把它放走了。
她不知道那种鱼能活几年,如果它还活着并且足够幸运不被别人钓走吃掉,那好歹有一条鱼和她保守着同一个秘密。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及时将袁瑶从思绪中拉回,来电显示是钟琪。
“喂,我在河堤,好,你过来吗,好,那我直接过去,一会见。”
袁瑶一路北行,穿过记忆里熟悉的吊脚楼,去赴一场约。
夜色下霓虹装点的孔雀河畔,做烧烤的小贩沿着河堤将桌子椅子铺开,形成天然的夜宵场所。
袁瑶远远地看到坐在桌前张望的钟琪,朝她挥手示意。
“好啊,你这个大小姐可真难请”钟琪站起身来,老板从旁边的桌子搬来一个空凳子放在袁瑶身边。
“我好久没逛河堤了嘛,晚了一丢丢而已”袁瑶掐着小拇指狡辩到。
“不管,为了等你我都要饿死了”
“饿了好,饿了多吃点,我也好多年没吃家乡的烧烤了”
“你还好意思说呢,高中毕业以后也就寒暑假见见你,想着毕业了你就回来陪本小姐了,你倒好,毕业直接留深圳了,你也不想想,深圳是什么地方,是你这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呆的吗?”
“好啦好啦,我自罚一杯”袁瑶笑喝点面前的酒。
“等等,喝完这杯,还有一杯”袁遥自知理亏,不再推脱。
“再喝完这杯,还有三杯”钟琪引用歌手伍佰的经典台词说。
“好啦好啦,让我先吃点东西,你这么着急灌醉我,有何企图?”
袁瑶变了,这是所有人都有的感觉。哪怕最好的闺蜜钟琪,也是这样认为。在钟琪的印象里。袁瑶是个闯祸精,是个幼稚鬼,是个花痴,绝不是这般逻辑清晰的模样。
当然,她对袁瑶的印象,是10年前的了。高中毕业以后,除了偶尔假期的短暂相见,更多的接触是通过朋友圈了解袁瑶的生活。
在袁瑶的朋友圈里,钟离知道她结婚了,做了妈妈,在深圳定居。
最近一次见面,始于三天前袁瑶的微信消息。
“我回来了,出来玩吧”。
干脆凌厉,如果不是再三确认微信是袁瑶的,钟琪甚至以为是谁发错了。
钟琪也质问过袁瑶:为什么回来,回来多久。
她都没有回答。
她只是安安静静的喝着冷饮,安安静静地看钟离上蹿下跳,然后用刚从冷饮杯子上抽离的冰冷的手,握住钟琪因为激动温热的手。钟琪感到手上传来一阵湿湿凉凉的。
这突然的举动打断了钟琪口若悬河的发问。
“我以后慢慢给你说,琪琪,你现在别问了,我脑子也很乱”
袁瑶楚楚地盯着钟琪,那眼神分明是在向钟琪获得了一个肯定的答案。钟琪终于把手抽回,点点头不再言语。
钟琪知道,这么多年,虽是闺蜜,但地域的隔离导致她所能参与的袁瑶的生活少之又少。往往都是袁瑶经过选择后,或偶尔微信聊天,或看到她发的朋友圈,间接了解到的。
所以虽然很关心,为了避免八卦的嫌疑,钟琪决定只要袁瑶不主动说,自己也不再问。
但至少有两件事钟琪可以肯定。
第一,袁瑶回来了,考上了他们的母校当英语老师。以后,他们不再只是同学,闺蜜,更是同事。和闺蜜再续前缘,怎么看都是值得开心的事。
第二,袁瑶过得不像她朋友圈里那么好。想想也对,纵然离婚率再高,也没法把离婚和寻常生活里的其他琐碎画上等号,经历过的人,终究是要脱层皮的。
“我们学校新的体育馆已经动工了,瑶瑶,你来的真的是时候”
“嗯”袁瑶忙着吃羊肉串,头也不抬,算是回应钟琪。
“还有,周末的同学聚会,你别忘啦”
“我记得呢,可是我可能要带袁玥去体检,她马上要开学了”
“体检能花多久,大不了你弄完了再过来”
袁瑶点点头。
钟琪不放心又补充道“一定要过来,听到没有,咱们同学里有几个黄金单身汉,你可别怪我没告诉你”。
袁瑶笑了笑:“你这么快就想把我嫁出去啊,你才刚回来就嫌我烦啦”。
“我是无所谓,反正也被你烦了10多年了,我是觉得你带着袁玥挺不容易的,我......”。
“好了琪琪,先不说这个,你点的扇贝都凉了,快吃”。
闺蜜的小聚在醉酒的状态下结束,把钟琪送上出租车后,袁瑶转身沿着河堤走去。
夜色下,街边古朴的名族特色角楼像是悬在河面。一盏盏灯火从一户户角楼的窗户招摇出来,在河岸形成一个个光点,引得河中的宽鳍鱲跃出水面捕食灯光。
彩虹桥被和风吹得轻轻摇晃。在酒精度的催化下,袁瑶像是踩在海绵上,脚步踉跄地艰难操控着高跟鞋,走在铁索连环的彩虹大桥上。
远处过来的电动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