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界两百年，莫小鱼看过无数次的悲欢离合，对深夜突然出现的这对男女，莫小鱼依旧选择用她一贯的冷漠态度去对待。

一个不知哪天就会死去的人，她能做的，就是像个陌生人一样静静看她尽情享受余下未知的生命。

吃完夜宵，女孩又嘀嘀咕咕的吵着要看日出，会飞的莫小鱼带着两人去了这座城市的最高位置。

现在还不到凌晨两点，三个人站在黑乎乎的楼顶，准备等清晨的第一道曙光。

女孩像是永远都精力十足的样子，她伸手掏出慕云的手机，顶着光秃秃的脑门凑到莫小鱼面前要她的微信之类的联系方式。

也许是因为女孩的光脑袋闪了莫小鱼的眼，她全程十分配合的把自己新的联系方式告诉对方，然后看着在手机屏幕亮光下笑容得合不拢嘴的女孩，认真的把她的联系方式挨个保存添加。

加了联系方式，女孩把手机往慕云的口袋里一塞，开始坐在楼顶边沿和莫小鱼聊天。

“我前段时间看到有新闻说这个世界有仙人，你是吗？”

“对于你们来说算。”

也许是因为这是个将死之人，莫小鱼没有什么隐瞒的一一回答女孩的话。

被女孩赶走的慕云在两人身后不远处站着不发一言，他只是一直在默默的看着并排坐在楼顶边沿处的两人，或者说，是一直看着那个较之莫小鱼更瘦弱的女孩。

“你是不是一直都这样，不会老也不会死啊。”

女孩的声音很脆，也很有朝气，莫小鱼看着遥远黑色东方下的这座城市，温声回她:“如果可以修炼，我可以活很久，但是也会死。”

“听说之前那个林家的那个老祖宗当初就是因为遇到仙人所以才可以活这么久，那个仙人是你吗？”

“是。”

“那你也能让我继续活下去吗?”

女孩的声音一如她之前说话时的声音一样清脆，没有任何异样，忽略身后黑暗里传来的细微声响，莫小鱼没什么感情的开口:“不能。”

“哎。我就知道，我是必死无疑。”

像是自嘲一样的话从女孩嘴里冒出，同时也掩盖了身后因为莫小鱼的话，再次传出的细微声响。

女孩说完这句话后，两人之间沉默了没一会，女孩突然转头问莫小鱼：“我火化完以后，你可以去看看我吗，和慕云一起。”

女孩和莫小鱼是第一次见面，可莫小鱼还是点头应承:“可以。”

女孩展颜一笑:“我觉得你真好。”

好，莫小鱼并不这么觉得，只是女孩的要求恰巧不那么为难而已。

如果女孩是要求她为她续命，那她肯定不会答应她。生死有命，她不能为这个世界的每一个本该死去的人续命。

更何况她也没有多余的内丹。

当清晨的第一缕晨光从b城的东方升起时，莫小鱼从身边这张画得跟鬼一样的女孩脸上看出了一丝释然。

“我看过很多日出，但这个应该是最让我惊艳的一次，真的谢谢你，莫仙人，能让我在临死之前还能看到这样的美景。”

“没事，为了找我应该也花了不少心思。”

陪将死之人看场日出，她还是能够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