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起伏,孤岛依旧,栖澜小筑边的望海亭内,一身男装的洛云娉负手凭栏处,盯着仙府入口,此时轮到她当值。
边上娉娉婷婷一袭白衣的钟若辰陪着师父,也许是见师父一个人无聊,陪着聊聊天。
一番闲扯后,她又关切道:“师父,蒙先生他们还能出来吗?”
洛云娉面无表情,淡淡斜了弟子一眼,心里很清楚,这个徒弟关心的未必是蒙破,大老远跑这里来也未必是为了陪她,无非是一些女儿家的心思,剪不断理还乱。
她也没有捅破,“谁知道呢。”
钟若辰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忽听到一阵脚步声,跟师父一起回头看去,只见身着黄裙裳的文若未不知从哪弄了个长杆子来,扛在肩头,臂弯还挽着一圈麻绳,雄赳赳气昂昂地走来。
师徒两个很是不解的看着,不知这丫头又在搞哪一出,反正就没个正常女人样,经常会干出一些让人费解的事来,有时候真让人不知道她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扛着长杆进亭子里的文若未磕磕绊绊,左碰右打的,也发现了长杆进亭子不便,遂后退着撤出去,同时嘻嘻笑道:“师父辛苦了。”
她出了亭子,左右看了看,绕到了亭子边上挡住了太阳的一侧,站在了阴凉处,一脸幸福的样子慢慢竖起长杆,挑起臂弯里的那圈麻绳,绳子一头绑在了长杆一头。
亭子里的两人,目光落在了麻绳另一头绑着的大铁钩子上,这钩子看着有点眼熟,稍细想,想起来了,院廊的墙上挂着一杆秤,这应该是那杆秤用来秤东西时的秤钩,被这丫头给拆了下来利用。
问题是钩上还勾了一牙瓜,是她们之前吃的那种。
洛云娉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在干嘛?”
展开线的文若未嘿嘿笑出两朵酒窝,“钓鱼啊,我还从未钓过鱼呢,今天就让你们看看什么叫天赋。”
洛云娉眉头挑起,眼角有点颤动,终于明白什么叫做闲得无聊了,看了看那套大钓竿,尤其是那粗麻绳,淡淡问道:“你确定伱是钓鱼不是绑鱼?”
看徒弟的眼神明显是看脑残的样子。
钟若辰抬手捂了捂额头。
文若未噘嘴,“师父,你又看不起人了,我…”忽见边上人影一闪,扭头一看,气度夺人的李东宾落在了她跟前。
此地轮值,时间差不多了,李东宾是来接班的,看到文若未手里的一套家伙,也愣了一下,饶是见多识广也有点没看明白,忍不住问了下,“你这是干嘛?”
“哼!”文若未不屑甩头,不理会,她也是有立场的人,师父不喜欢的人,她自然不客气。
手上拎着钩,挥臂一甩,连那牙瓜一起嗖的飞远了,落入了碧波大海中,眼看着慢慢沉下。
众人跟随的目光又慢慢回到了文若未的身上,发现这女人双手持杆,一脸精神抖擞时刻准备的模样。
李东宾大概看出了是在干嘛,微微摇头。
洛云娉则扭头就走,接替轮值的既然来了,还留在这干嘛,何况她也不想跟眼前这男人独处,钟若辰赶紧跟上。
走出了亭子,见另一个徒弟还守着麻绳杆子,洛云娉顿步喝斥道:“你还呆在这干嘛?”
文若未回头看了眼师父,又看看李东宾,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当即哦了声,“这边不好钓,我换个地方钓。”
她刚要起杆收线,那条麻绳却出现了猛然下拽动静,“咦?”手上吃力的文若未瞬间瞪圆了双眼,迅速抬手挥杆,绳子太长了,立马撤杆,一路拽到了麻绳上,扔了杆子收线快拖。
李东宾有点不明白了,既如此,还用什么杆子。
不一会儿,海面上便蹦跶出了一条起码有数十斤重的大鱼,落水后又乱游乱跑,文若未兴奋如螃蟹般狂拽绳子,“呀呀呀”嘴上还自带配音的。
无论是洛云娉还是李东宾,此刻都懵在了那,居然真钓到了?
三人都傻在那看文若未拽鱼。
不一会儿,一条大胖鱼便被拽到了岸上,在岸上一阵乱蹦跶,文若未一脚踩住了它,兴奋地问几人,“怎么样,怎么样,我第一次钓喂,师父,我天赋怎么样?”
两眼放光,一副急需被人夸的样子。
李东宾捋须,啧啧摇头道:“碧海撒狂钩,钓得傻鱼来。”
傻徒弟太丢人了,嘴角略有抽搐的洛云娉感觉脸上无光,扭头就走,钟若辰又赶紧跟上。
连忙捡起杆子扯上绳子的文若未朝李东宾哼了声,“不要你夸!”
绳子上肩,拖上就走,那条大胖鱼一路活蹦乱跳的被拖走,救命喊冤的感觉。
李东宾目送着,很无奈的嘀咕了一句,“你确定是在夸你?”
突然,前行的师徒三人纷纷停下,只见两条人影从庄院里飞了出来,从她们头顶掠过,落在了亭子旁,眺望仙府大门方向。
一个是丁甲青。
另一人则是个头戴毛绒绒皮帽子的,身披蓑衣,内里着蛮荒边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