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叽咕叽咕……”
吊绳摇晃出的古怪声音不停。
吊绳下吊着的厚重活蛹也在反复蠕动不停。
活蛹下半部涌动的蚁群染成了鲜红色,有鲜血淅淅沥沥从蚁群中滤出,血腥味浓郁。
蚁群也不是瞎子,还有大量以铺天盖地之势涌向庾庆。
庾庆已掌握了一些应对之策,闪身后退,退到了奇异香气中。
一如早先,蚁群冲到香气弥漫的外围便止步了,被无形之力遏阻在域内。
庾庆合了火折子,从包裹里摸出了萤石照明。
没多久,蚁群如潮水般退下了,包括那吊在吊绳的,怎么来的怎么撤退的。
来的忽然,去的也忽然。
叽咕叽咕的声音还在,绳索下面吊着的已是一具穿着衣服的骷髅。
庾庆闪身,落在了台阶,萤石照去,骷髅身几乎看不到什么血迹,是那种新鲜的白,连新鲜的骨膜都被那群蚂蚁给啃的一点不剩,骨头到处是细密的咬痕。
人靠近了,似乎还能感觉到骷髅身残余的体温。
一个络腮胡的大汉,转眼就变成了一具新鲜的骷髅,那群蚂蚁啃食之快,令他有毛骨悚然感。
他之前还想灭口来着,这下倒是省事了。
他忽然回头,闪身而去,在地道内一阵疾行,直接赶到了通往厨房灶台的出口位置。
先到石板下面感受了一下高温,侧耳倾听,能感觉到下人们已经早起了,已经在烧火准备伺候主人了。
回头,他又下台阶到了路口,拿着萤石低头细看,看到了,又看到了那淡淡一层只聚集在膝盖以下的淡淡氤氲。
目前来说,他还没有在地道其它地方看到过这一墓。
他还是初见时的判断,这个地方,可能因为冷热交织才让什么东西现形了。
之所以再次赶来看这氤氲,是因为大头之前触及这氤氲时鸣叫示警过。
他当时还不知怎么回事,后面也一直没发现有什么问题,直到刚才看到那络腮胡子化为白骨的遭遇,他才意识到了什么,意识到了络腮汉子痴痴傻傻的笑是怎么回事。
他在氤氲中来回走了几步,只见氤氲立刻被搅的翻腾而起。
他明白了,只要有人擅闯这地道,不管你是故意的,还是无意中进来的,几乎就没人能逃过一劫。
从那地坑里骸骨的衣裳可以看出,死者有闻家的下人,也有青莲山弟子,天知道那成堆骸骨中生前还有什么人,看样子是不管来者是谁,未经允许的闯入者一律照杀不误。
此时方明白这四通八达的地道看似安静无扰,实则暗藏着巨大的无形杀机。
杀无赦,且杀人于无形,这才是真正的恐怖!
至于自己为何没事,在风清扬古墓里,他就有过类似的遭遇,他是有所猜测的。
至于那个络腮胡子是谁,他也无心去查,转身快步去了。
赶回了入口,钻回了杂物间,重新将入口遮掩好。
于黑暗中静默静听了好一阵,方将自己随身带来的包裹和剑藏进了杂物堆深处。
出了库房,到门口拿掉了门下的枯树枝,重新了门栓,这才回了自己的卧室。
关门后,桌放下东西,点亮了卧室里的油灯,才从床下把铁笼子给拖了出来,抓出了被绑的小狗子,解掉了它嘴和四肢的绳子,扔回了地。
“嗷呜嗷呜…”
小狗子发出低低哀鸣,摇摇晃晃站起又翻倒,爬起又喝醉了般歪倒。
庾庆没理它,估计是绑久了,腿脚麻木了,不会有事,他埋头拆开烤鸡的包装。
稍微活动开了的小狗子终于能站起来了,瘸子似的转了身,再艰难也走到了门口,开始用爪子扒拉房门。
想开门,想离开,连看都不再多看庾庆一眼,对庾庆彻底没了感情的样子。
它这辈子都没有遭过这么大的罪,哪怕是条狗也明白了庾庆的恶意,再也不对庾庆摇尾巴了。
庾庆撕下一只鸡腿咬了两口,连连点头,发现味道确实不错,遂靠在椅背享受美味,总算是吃到点合口味的东西,神态颇为满足。
见到小狗子在扒门,手啃了几口的鸡腿扔了过去,啪嗒砸在门边。
偶尔呜咽两声的小狗子也只是偏头看了一眼鸡腿,然后继续扒门,后来鼻翼翕动了几下,爪子慢慢从门放下了,慢慢靠近了鸡腿,嗅了嗅,旋即试探着舔了一口,只一口便发出了呜呜声,知道了什么叫美味,开始趴在了地狂咬,还不时抬头看看也在吃东西的庾庆。
庾庆拧下鸡脖子鸡头又扔了过去,小狗子嗅了嗅,立刻朝他欢快摇尾巴,眼神也在瞬间有了光彩,哪还能看到丝毫的委屈。
可能是对啃骨头的动静比较敏感,大头也飞了出来,落在了桌沿,盯着下面啃骨头的小狗子。
小狗子也察觉到了,抬头盯向大头,嘴叼着鸡腿骨头与之对视了一阵。
又撕了鸡翅啃的庾庆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