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景赶走了红发老祖,降下剑光,玉清大师等一齐上前拜见,口称前辈。
一人从人群后出来,跪倒磕头,激动道:“师尊,弟子周淳给你老人家请安。”边上不明就里的人有些诧异,几日相处,均知这人是追云叟白谷逸的弟子,何时拜在沈元景门下?
沈元景叫他起来,扫了一眼来人,除却上次青螺峪斗剑见过的几个旁门小辈,还有峨眉派的齐金蝉、施林外,其余一二十人都是生面孔。
此刻齐金蝉正焦急的蹲在树桩旁,双手抓着一个白衣女子的手,脸上满是担忧,眼睑下还有两条泪痕。但见那女子脸色发黑,牙关紧咬,时不时的抽搐一下,情况很是不妙。
七星手施林轻声安慰道:“金蝉师弟不要着急,玉清大师已经发了飞剑,门中几位师伯师叔,想必已经在赶来的路上,只他们一到,朱雯师妹便可无恙。”
齐金蝉目不转睛盯着女子,喃喃道:“可我看到朱雯姐姐受了邪魔伤害,还要痛苦好一阵,心里就难受的很。”
“哈哈哈哈,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却是个情种。”沈元景笑道:“你那个师伯,此刻就隐在旁边,不肯出来,还我费点功夫吧。”
他屈指一弹,一枚“祛邪丹”落入那唤做朱雯的女子口中。
齐金蝉尚且反应不及,朱雯哼了一声,已然将丹药吞了进去,入到腹中即化,脸上黑色肉眼可见的消失。
沈元景又转过身,取出三枚丹药,递给玉清大师,等她将人救治醒转,才说道:“你们几个也太过大胆,红发老鬼使的魔刀里头,有一头虚空天魔,但用法力灌注目光中,看上一眼,魔头就能顺着法力寻到本人。
那刀中还有血煞与虫毒,便是厉害的飞剑法宝沾染了,也要化作顽铁,何况你们这等未经天雷洗练的肉身凡胎。”
说话间,朱雯已经醒转过来,脸色完全恢复正常,果然是个漂亮的小姑娘。齐金蝉傻笑几声,又扭捏的过来同沈元景致谢。
周淳站在一旁,忐忑道:“弟子上次去黄山,见到了轻云,她说起冒犯祖师一事,十分不安,央我若见到师尊,替她告个罪。”
沈元景摆手道:“我自然不会跟一个小姑娘一般见识,叫她不要多想。”
周淳稍稍放心,不敢多说,心中暗叹一声。当年他们结义兄弟三个被人追杀,得了沈元景相助,才得以脱困而出。
后来苦苦哀求,拜在对方门下做了个记名弟子,学了一身几位高明的武功,更因对方赐予的一件法宝,数次险死还生,才有今日成就。
可惜当时三人有眼不识泰山,真就以为沈元景不过是寻常武林高手,见他拒绝,也未有坚持。特别是周淳自己,一听说以后会有仙缘,心中未尝没有现下不拜师也好的念头。
果然后来女儿被黄山餐霞大师收为徒弟,自己也拜在赫赫有名的追云叟白谷逸门下,当时还觉当年未有坚持,果然是没有做错。
可后来沈元景大名一日响过一日,连师父都数次吃亏,摇身一变成了东海三仙一流的前辈高真。
更有前次去往峨眉山拜见大哥李宁,恰逢二哥杨达也在,一试之下,境界与法力胜过自己不知凡几,便是周淳引以为傲的玄门正宗道法,比之对方所学,似乎也不见更高明。
他心中若说后悔倒不至于,白谷逸也是天下有数的前辈高人,只是惋惜错过了一次绝佳的机会,平白晚了十多年的修道工夫,以至现在连女儿也超过自己去。
今番本是周淳与慈云寺主持智通和尚的弟子慧明起了冲突,约定依照修行界的规矩,斗剑了事。只是智通和尚起了旁的心思,将事情闹大,才有玉清大师出面,广邀好友,汇集于此。
余英男来此,也是他的侄女李英琼,因怕他吃了亏,请托前来相助,却不料引出这般大的事端。
想到这里,周淳又上前几步,轻声说道:“因我之事,劳烦余道友前来帮衬,已是不安又引来红发老祖,累得师尊出面,更是罪过。”
沈元景摇头道:“今日之斗,看似全因你而起,实则内里牵扯极大,不是你现下能够明了的。次则我本就鼓励英男多出来见见世面,磨砺剑法,她在同龄之中,罕有敌手,迟早是要对上长一辈的敌人,今番前来斗剑,也算增长了见识。
况且红发老鬼与我早有仇怨,便是今日不找英男,后面杨达、商风子、明娘,也不定能逃脱,如何怪到你头上。”
他见周淳依旧有些忐忑,笑道:“今日你我重逢,你三次谢罪,原意自是心中愧疚,可也未尝没有见我为人霸道、手段凌厉,生怕将与你师父的矛盾迁怒在你身上。
你为人仔细,心思玲珑,用在跑江湖、为人处事上,本算是好事,可到了修炼上,却不能如此,还是要放开一些,胆大一点。
譬若你修道也应有几个年头,可观法力也不过是将将入门,连几个后进都比不上。岂止是年纪大、资质差的缘故,还有你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