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浑站起身来,惊疑不定,看了沈元景一眼,才明白过来,笑道:“沈兄,你招惹出来的祸事,却找到我门中来了,快随我一同去见这位峨眉掌教。”
沈元景道:“你才是此间主人,他也说是来祝贺你开派成功,关我什么事?”却是不肯动作。
凌浑便知他是不愿,并不相劝,只叫了崔五姑,便要出去。这时乙休起身说道:“我当年也受过他的恩惠,不好拿大,一起去吧。”
不一会一阵笑声从门外传来,四个人一起进来,领头的凌浑边上,是一个身量略高、样貌清奇的男子,并肩而行。最引人注目的是他一双眼睛,里头如同一汪井水,深不见底。
沈元景站起身来,双方见过,正是峨眉掌教妙一真人齐漱溟,互道久仰。
可要坐下,却犯了难,以妙一真人的地位,自然是要坐在东席边上首,只是这位置早已有人,总不能让沈元景让出。
这时崔五姑笑道:“这正殿乃是会客所在,太过宽阔,就我们几个人说话,显得冷清。府中尚有一个好去处,在山巅下一点,正是赏景的最佳位置。”
自是客随主便,五人起落到此处。登高望远,四周群山起伏,峻岭连成一片。山尖上全是一片素裹,遥遥望去,宛若一片松林被皑皑白雪淹没。
更奇之处在于,满是风雪的群山之中,有一条狭长的深谷,世外桃源一般,绿意盎然,溪水荡漾,繁花星罗棋布,处处都让人流连。
几人俱都法力高深,目光远迈常人,见着刘泉领着一干晚辈,都在对面俞峦起的那座山脉,嬉戏游玩。其中齐灵云正在李英琼旁边,说着什么。
沈元景伸手一指,说道:“齐道友,你看那个穿红色衣衫的小姑娘,便是你们一直要找的当代紫郢剑之主李英琼。”
齐漱溟并不接话,而是问道:“她旁边那个,便是道友的弟子余英男吧?果然是双英并秀,闪耀当时。”
“那是自然,且不说与旁人比,就在三英二云之中,英男也是最好的一两个。”沈元景笑道:“现下经我连番栽培,非止能将潜力发挥,天资、心志、悟性、福缘,哪一个都不缺,成就只会在原本之上。”
听对方坦诚余英男也是“三英”之一,齐漱溟叹道:“沈道友果然是有神鬼莫测之能,三英二云,乃是长眉恩师留下密语,峨眉中人亦是不甚明了,几番推测,才有了点眉目。
便是天机混乱之前,也只算出紫郢剑之主的名字,以及将来会在苍茫山出没,被内子撞见。而道友竟然能在天机混乱之后,化作武林中人,游戏风尘,寻到其父一辈,结下一段缘分。”
凌浑夫妇与乙休相顾骇然,那三英二云的来历与所在,连峨眉派都不能算计明白,还要等着机缘上门,而沈元景却能追溯到上一代,提前准备,岂不是说,后者的道行已然是不输长眉真人了么?
“齐道友既然知道英琼的来处,为何不提前去寻?”沈元景反问了一句,似有些奇怪。
若说余英男这种,是幼年时候就有了变数,不好去寻,可李英琼这些年来,一直和李宁隐居峨眉山中,就算偶尔有下山行侠仗义,也总会归去。依照峨眉派的实力,只要愿意,定能早早寻到,收入门中,不至于产生变数。
齐漱溟正色的道:“天道本有定数,我辈修士,受益于天,自然应当秉承天数,以维护正道为己任,不使天理偏废,人道倾颓。
现下因妖人作祟,暗施手段,致使天机混乱,人间堕入邪道。正是我辈奋起,匡扶正义的大好时候,哪里还能因一己之私,随波逐流,做些投机取巧的勾当?”
沈元景笑摇头道:“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而奉有余。齐道友说的是人道,而不是天道。
难道你就不知,黄河数次改了路线,早已非昔日故道云梦泽多少传说,今又安在?西湖得文人骚客名篇佳句无数,为何秦汉不传?”
乙休不耐烦的说道:“你们这些人说话,总喜欢弯弯绕绕的,就不能说得明白一些?又不是有不懂内情的人在,何必如此遮掩。
这次我要站在白面贼一边,天机乱就乱了,齐道友大可顺应这般变化,。何必固执己见,非要寻求将那天道复原的方法。
须知大势已成,不是你一人一家能够更易的,为何明明知道几座宝库、几个良才美玉所在,却不敢提前找回,平白便宜的旁人。”
齐漱溟正色道:“明知道路是错,却依旧向前,哪何时能够重归正道?再者,谁说天道不能复正?我端坐家中,纵然沈道友机关算尽,紫郢剑与青索剑的天命之主,不是依然归了峨眉。
只要我等能够齐心协力,将天道定下的一桩桩大事,仍旧遵照原本轨迹运转,不出二三十年,天机自然能够理清,天道如何不复?
今日我来此,一是为了带李英琼回去,二则是来劝说几位道友,不要执迷不悟,早早回归正道,同峨眉一起,匡扶天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