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景哈哈大笑道:“非是峨眉与我为难,而是我找了他们的茬子。譬若你们几个,本是他们算计好了,要网罗的弟子,都被我半路插手、抢先收在门下。”
余英男撇撇嘴,似不相信。司徒平却道:“师父此言差矣,天道或许能导引我等走哪条路、见到何人,却不能强迫我等意志,拜师全是自己选择。他们落后一步,便是无缘,如何算抢?”
沈元景心中喜悦,说道:“你自幼吃了许多苦,叫人欺负惯了,我还担忧你过于迂腐,将来心魔难过。可这两次你之言语令人精神一震,显出外柔内刚的性子。如此遍逢劫难却仍把道心磨砺至此,将来成就不可限量。”
众弟子齐齐向司徒平道贺,他又羞红了脸,谦虚几句,回了原处。
沈元景沉吟一番,说道:“这剑本是归一大师预备留给峨眉派的,白眉禅师知道这桩公案,就不算无主,我本不愿保留,只是司徒平一番话,倒是提醒了我。
我既然连峨眉的弟子都抢了不少,还在乎多抢一把剑?余英男,且上来,你心心念念的至宝飞剑,便是这把了!”
余英男连忙上前,十分吃惊,沈元景伸手一指石匣上的那个“余”字,说道:“这‘余’非‘吾’之意,乃指的是你。”
见其疑惑,更解释道:“你本是长眉真人所说的‘峨眉大兴,三英二云’中的一位,这把南明离火剑,就是为你翌日归于峨眉门下,炼魔之用。”
其余四个徒弟先前并不是修仙中人,倒是不知长眉真人这个名号的厉害,只米明娘清楚,这位当年天下第一剑仙是何等的风采。
漫说其弟子里面有东海三仙这等高人,威震天下,便是峨眉教下不甚厉害的髯仙李元化与醉道人,都是鼎鼎有名的剑仙,她父亲米和都惹不起。
余英男撇撇嘴,说道:“方才二师兄之言甚有道理,我走哪条路,或许能叫人算计;心甘情愿的拜师,难不成也能强迫?
况且我根本不信所谓的天机,若非师父从妖道手上救我性命,只晚一口茶的功夫,我已是身死,更无今日之余英男。”
沈元景摇摇头,说道:“你倒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前几日你也听了我与凌道友的言语,当知今时天下有变,全在陈教主一番作为,将人道大势更易,反噬了天道。
是以如今天机混乱,一切无从算计。否则你一有难,便会有剑仙暗中来相救;这南明离火剑也出不得雪山,一动总有阻碍生出。”
杨达从前听师父说过,若无意外,自己几年前就要身死,如今还有幸拜入仙人门下,恐怕也是因此之故。只是心中有些疑惑,问道:“师父,天道在上,人道在下。为何人道更易,会引得天道混乱?”
沈元景不以为然道:“若无人道,何来天道?山川无心、草木无情、禽兽无灵,万年也不变化,便有天道,也是死物。惟有人灵性自生,魂魄兼备,七情六欲俱全,人心纠结,方可使天道活过来。”
他见几位弟子聚精会神,便多说了几句:“这也是为何玄门正宗受人追捧。非止是灵药齐全、法宝众多,道法完备、直达天仙;更是懂积累外功,消解天劫的法门。
最得看中的是有天道相顾,劫数易过,只和他们搭上一点关系,便能分润这一点好处,如何叫人不趋之如骛?
峨眉从长眉真人以来,往下三代都要做天地的主角,自然是有无数想要修成正果的旁门左道,甚至是玄门传承,也要上赶着巴结,以此来分这一份气运,便不得天仙,也能将劫难消解,永得逍遥。”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米明娘见多识广,脱口而出道:“如此陈教主将天机搅乱,是以峨眉不再得天道看顾,难怪五台开派这等大事,东海三仙都不冒头阻止。”
沈元景笑道:“五百年劫、千三百年大劫已至,众人本就惶恐,依靠峨眉才能脱出劫难。谁料他们以往的算计都成不了,谁敢这个时候冒头?
不过这一次开派虎头蛇尾,也在意料当中,只是正魔大战的开端而已。不到确定峨眉还能保留几分气运、天劫还有几分威力,玄门佛门也好,西昆仑那些个魔门老怪也罢,都是不会轻易出手。
但这样的日子也不会持续太久,等到十多年后,苦行头陀遭遇天劫,众人便会知晓天道还有几分威力,以后行事,就不会这么小心翼翼。”
“那师父你在天机未明之前,做了这许多事,会不会有危险?”杨达为人持重,未免有些担忧。
沈元景轻笑道:“我怕什么?我又不准你们作恶,纵有些许业障,并不能将我如何。只是得罪峨眉而已,无伤大雅,连英男都可轻易收在门下,说明他们真是少了许多天道眷顾。”
余英男眼睛一亮,说道:“若是如此,师父何不把“三英二云”都收了来,让峨眉下一辈无有人才。”
“你比我还要贪心,可惜并不能够。”沈元景哈哈笑道:“这五人里头,齐灵云是峨眉掌教齐漱溟的女儿,怎会投敌?
严人英是男儿身,出身不凡,其祖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