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却太乙五烟罗,沈元景又在这人身上搜出个法宝袋,除却一把飞剑,几样其他法器外,还有一本道书,展开一看,触目惊心,里头尽是些恶毒的法术以及法宝的炼制方法。
他对照前次那许飞娘来洞府的闲谈,顿时知道死掉这人唤做朱洪,乃是太乙混元祖师的得意门徒。据说当年就倚仗法术,无恶不作,后面又闯出一桩大祸,以至于本门都容不下他,躲藏至今。
原来当年在五台派与峨眉派二次斗剑之前,这人不知起了什么心思,忽然偷走了太乙五烟罗与一部天书。
偏偏这桩法宝是混元祖师祭炼多年的护身之宝,追寻无果,只得匆忙应战,乃至于被苦行头陀用无形剑偷袭成功,落个兵解的下场。
此贼犯下这等大错,五台派上下无不恨之入骨,发誓找到其人后,要将之碎尸万段,元神丢入魔火中灼烧千年。只是朱洪也深知正邪两道都不能相容,这才逃到四门山地底洞中潜藏,一躲几十年。
近来见着五台派已然风流云散,混元祖师弟子各自为政多时,才敢冒头。又因对头太多,他便打定主意炼一桩厉害的魔宝,便从道书上选了六六真元葫芦。
这桩法宝炼制起来,须用到三十六个有根基的童男童女的阴魂,分五阳十二生肖,十二个为主,二十四个为宾。
主要的这十二个按照年龄日月时辰,少男、少女限定十二岁,中男、中女限定是二十四岁,长男、长女限定是三十六岁。祭炼的日子还要与这主要的十二个的生命八字相合。
尤其难的是既要生肖对,又要年龄相符,还要与祭炼的日时相生,差一点便不行。所以每年只能炼一次,另外还取三个生魂加上增添威力。最末一次,再取一个禀赋极厚、生俱仙根的童男作为全魂之主,与自己元神合一。
这种妖法六六相生,深合先天造化,阴阳两极迭为消长,共用阴魂四十九个,加上本人真阳,暗符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
所需阴魂要根基深厚,条件又如此苛刻,这六六真元葫芦自然是威力极大,只不过太过狠辣恶毒,连混元祖师都下不定决心祭炼。
朱洪也是这两年才动了心思,今日还是头一遭试着来炼,果然是太干天和,立刻就丢了性命。
沈元景将太乙五烟罗收在玉匣,再点起一把大火,将这番高台破幡一齐烧个精光,那道书本是要毁去,又思忖自己见识太少,观摩一番,将来遇到了类似的魔法,也好有个应对。
做这一切之时,那小姑娘落在旁边,一声不吭,十分乖觉。等他说要走之时,这才双手紧紧握拳,眼睛里头冒出一些害怕。
沈元景见状,询问道:“你家人在何处,我送你回去。”
小姑娘年纪如此之幼,却极为聪慧,又颇懂事,已能如常人般言语,答道:“年前我家遭逢大难,父母俱都亡故,世上已无有亲人。”
“却是个苦命的孩儿。也罢,我且带你回去,再行安排。”他将这小姑娘一把揽在怀里,冲天而起,一口气飞回到了三折崖。
落到洞府之中,已快到了日出时分,正巧司徒平出来做早课,他将小姑娘推过去,说道:“这是我在路上救下的女孩,你带她去吃点东西,休息一阵,再送去商风子那里,由他母亲带着。”
那小姑娘也真懂事,一眼不发跟着司徒平,去了另一处府邸。
沈元景一路疾行入静室,这才掏出广成玉匣,依照长生诀里头所载,涌动法力,玉匣自开。
只见里面原是三层,上层藏着天书的副卷,中层藏着六粒丹药同一根玉尺,下层才是天书下册。光华闪闪,照耀得满室亮堂堂。
沈元景先将自己最看重的天书下册取来一观,脸色顿时露出苦笑,原来这天书下册竟是蝌蚪文写成,他只懂甲骨文,蝌蚪文又未学过,如何识得?
他只得叹息一声,将下册放到一旁,又取了天书副册来看。
幸亏这副册上的文字还是大篆,粗粗看了一遍,其中法术果然神妙,难怪魏枫娘只学了个皮毛,就有偌大的本事。这也算是补全了门中的一些缺憾,省得收来弟子,只有剑法可学。
到得最后,自然是查验那中层的两样宝物。丹药乃是聚魄炼形丹,能助人恢复形体,有夺天地造化之功效。沈元景思忖除了将来做个人情之外,门下另有人可用得上,不过现下为时尚早,暂且搁置,只放入早就准备好的玉瓶中。
最后是这九天元阳尺,乃广成子修道炼魔之宝,威力无穷。若无天书上卷的九字真符驱使,这物也只是寻常一桩法宝,并无太多神效。
不过广成子既然要留长生诀做天书总纲,如何会不记录用途。只见沈元景用法力一催动此宝,尺头上立刻飞起九朵金花,一道紫气,满是生辉,还要盖过天书上的宝光。
他以青蛇剑试验了一番,纵是剑术如何犀利与变化多端,若不使出绝招,也攻不破金花的防御,心中喜悦万分,收入怀内,准备时时祭炼,争取早日炼化,充作底牌。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