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景摇摇头,说道:“指点你们一二,倒是无妨,收徒却是不必。你们无非是见了剑仙手段,心内羡慕,只是仙法我不能教。
你们三个中间,两个有大福缘,将来总有前辈高人带挈,引入仙门,我若横插一手,岂不是平白坏你们缘法,又得你们将来师父责怪?”
三人先喜后惊,喜的是仙途有望,惊的确是三兄弟里头,还有一人要落空。不过三人向来和睦,另外两人成道,再来提携,也无不妥。
周琅想道:“常言道:‘双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将来的事谁有说得清楚?”
须知金银易得,大道难求,自小便听得剑仙之名,心中无不憧憬,现下机会只在眼前,何必去等什么虚无缥缈的仙缘?
他正待再苦苦哀求,李宁却还是有些好奇道:“仙人说我三人中只二人有仙缘,却是为何?”
沈元景一点跪在中间的杨达,说道:“你眉间煞气浓郁,是早死之相。纵然我今夜救了你一命,翌日免不了又要遭逢大难,还说什么仙缘?”
杨达才大难不死,未见后福,便又听到将来难逃厄运,不由得脑袋里嗡的一下,愣在当场,说不出话来。
边上两人大吃一惊,齐声道:“怎会如此?”对视一眼,又膝行两步,叩头道:“求仙人大发慈悲,解救我二弟(二哥)!”
沈元景摇摇头道:“因果往复,本就注定,我本事低微,就算是壮着胆子去沾染,也难以解开此结。”
两人不答话,只是磕头。眼前之人乃是他们见过的唯一剑仙,错过了这趟,还能再去寻谁帮忙?真等到以后拜师,那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杨达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过来拉两人,想要说话,又不知从何说起。
“罢了,你们先起来。”沈元景叹口气,三人大喜,直起身躯,李宁与周琅已是血流满面,双眼却带着希冀。
见他们不愿站起,沈元景也不勉强,说道:“我也只一线把握,能救他性命。而且,杨达若活过来,说不得就要耗费掉你俩的仙缘,将来恐怕是一同堕入苦海。”
三人俱都一愣,李宁却立刻说道:“只要能够救得二弟一命,便是落入十八层地狱,也在所不辞。”周琅咬咬牙,豪迈的道:“不过是虚无缥缈的仙缘,何能与二哥的性命相提并论?”
杨达泪流满面,正待说话,却吃左右两人一点,被迫把话吞回了嘴里。
沈元景点点头,说道:“如此,你们磕头吧,我收你们做个记名弟子,也算是师出有名。”
等三人磕过头后,他将本门“不可欺师灭祖,不可同门相残,不可奸淫掳掠、滥杀无辜”三戒,说与三个听。又道:
“杨达之厄,乃是人祸,解救的法子只在自身强大。我想了一想,还是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只教授你们武功,如此练到高深,只要不遇到有手段或法宝的仙人,寻常武林之人,也奈何不得你们三个。
且不授仙法,那便没有那么的因果涌动,将来未必不能接续仙缘。若是遇到其他正道高人青眼有加,你们也不必忌讳,尽可自行投归其门下,我绝不阻拦。”
李宁与周琅十分惊喜,感动莫名,又叩头谢过,口称“一日为师终身为师”,才齐齐起身,恭听教诲。
沈元景径直开始将那神照经的秘籍口述,三人顾不得其他,连忙凝神静气,默默诵记。他说了三遍,才住口不言。
三人互相对照,李宁与周琅都已记得分明,只杨达还有欠缺了一层,也在两位兄弟的帮助下补齐。他们静下心来稍稍一探究,这门神功果然是博大精深,远超从前所学那些个视若珍宝的武学。
等徒弟们平复心情,沈元景又捡了几门拳脚、轻身功夫,并三门剑法,分传了个人,才又说起闲话,问他们因何而来,又惹得修仙之人追杀。
周琅口齿清晰,说道:“那日在九华山脚下见得师父神采照人,本是要上前结交。不过我们得了卢尚书请托,去北面杀一个知悉南京军防、又投靠了敌人的逆贼。
不料才出南直隶不远,就被人那姓杨叛贼手下的密探查到,派了一队人来拦截。我们三个自傲,因一照面就杀了对方二人,心中有些轻敌。
却没有察觉到那妖人会法术,吃了大亏,拼命逃窜,被那妖人领着人衔尾直追,到了此间。唉,传闻叛逆杨贼建了一座仙师宫,收容了许多仙人,我等总觉得仙人不沾尘埃,以为是假,没想到却真有其事。”
沈元景轻笑道:“修仙者也分正魔,不乏贪恋红尘之人,倒不稀奇。我有些琢磨不透的,反倒是北面那些个清妖,气焰滔天,为何短短的时日,被人连根拔起。”
李宁说道:“这件事情,弟子倒是有些了解。当年清妖咄咄逼人,朝廷又一再败北,我气愤不过,便想要偷入敌营,杀几个领头的泄恨。
不料到了边关,才听说敌方阵营出现了分裂,代善联合阿济格、多尔衮与多铎,趁着大雪偷袭了黄台吉。开始只是两边混战,后面又将整个草原卷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