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耀奇不禁苦笑,成就地榜都难如登天,王家数代积累,到他才厚积薄发,出了这么一位。王光起若不是有丹药相助,还得他小心护持,险死还生,也到不了现今榜末的位置。
沈元景又问道:“司云帆肯将这些事说与你们听,手段倒是不凡。如此便可牵制几位大宗师,若我们也生出这种想法,要造就一位后辈,说不得也是三五十年的沉寂,方便他家行事。”
王耀奇下意识点点头,忽然心底生出了一个特别的想法,脱口而出道:“大宗师能够走这般捷径,地榜宗师是否也可用这种法子?”
“当然可行。”沈元景笑道:“非但地榜宗师可以,宗师、先天,哪个不行?这才是司云帆的阳谋,以此来动摇天下门派、世家之心。
若长辈不肯传功之余晚辈,晚辈生出怨恨?传谁与不传谁,也是一番考量,如此派内宗族岂能和睦。就算长辈愿意牺牲,那便是数十年禁锢一地,叫曾经叱咤风云的老家伙们,真就心甘?”
王耀奇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说道:“这,岂不是要让族内长老,成为替后代繁衍的资粮而已?况且长此以往,人人都不肯练功,等待着长辈喂食,家族岂得延续?”
沈元景点头道:“正是如此,也非止如此。功法出自同源,便要绝了许多天资纵横的人物,选择别的武学,将其禁锢在自家的小圈子里头,故步自封,哪还有余力超拔?几代之后,天下想再出一个天榜甚至地榜,难之又难。
况且十次尝试,能有个一两次,子孙后代能够全盘接受馈赠,到达和自己一般境界,就很了不起了。其余失败的,不是变相削弱了家族门派的实力?
这天下若是都如此,一代不如一代,过个一两百年,说不定还真的就要给李家统一。”
听到此处,王耀奇突然站起身,说道:“不行,不能让李家的阴谋得逞,我要给各方去信,提醒他们一句。”
“这是阳谋,阻止不了的,其他家族怎会不知。”沈元景不以为然的说道:“哪个大家族不愿意自家永在顶端,千秋万代?大舅不也动心了么?
大舅你又不是笨人,如何会看不透这其中的道理,不过是自我蒙蔽罢了。你现下清醒,不代表着族老也是这般理智。
远的不说,我那外公,一直耿耿于怀子孙后代不肖,说不得过些年头,等局势稳定了,便要上门求我,想办法将他一身功力,传给我那不争气的表哥。”
王耀奇又颓然坐下,他骤闻此事的时候,也不是想过等老了后,将功力传给哪个孙子,好保得王家永远都有地榜的战力。他现下能克制,无非是还不够老。
他想了又想,明知道这种法子不对,可却是没有办法拒绝其中诱惑,半晌才勉强打起精神,嘶哑着问道:“元景,你说我该不该这般行事?”
沈元景淡淡的道:“该或不该,大舅自己决定,我终究是外人,管不了王家之事。我只能承诺,能让你近乎完整的将一身功力,尽数传入另一人体内。只是要切记,得功之人,不可再次传功,否则后患无穷。”
王耀奇心底暗叹,对方一直都带着一分疏离,却又明白这种事说不得,强笑着问道:“这是为何?”
沈元景嗤笑一声道:“大舅当局者迷,这个法子,和那吸人功力的邪道功法,有什么区别?若非如此,李持本是土性之人,偏偏那么大的火气,还不是因为李老鬼残留的精神作祟。”
这种吸人功力的法子,诸多世界都有,笑傲江湖里面的吸星大法,吸收了别人的内功,会产生异种真气,以至于真气不能调和,反噬自身。
天龙里头的北冥神功,受功者功力不可低于吸功者,否则有胡海倒灌之忧。
大唐里头的邪帝舍利,保存的都是历代邪帝的元精,后代汲取之人,也会连其精神一并汲取,向雨田都逃脱不得。
这种传功的法子,本就是带着诸多的问题,若非有人用尽心思调和,十个里面,有十个都不正常。
这些个道理和个中的疑难关窍,沈元景一一向王耀奇阐明,对方听得十分认真,看来是真个动了心思,他也不好再劝。
末了,王耀奇说道:“我家的御水真诀,不过是地榜层次,支撑不起一个顶尖世家。元景若有闲暇,可否帮忙参详一二?”
沈元景点点头,说道:“此事易尔,你拿来便是,到时候还你一本直指大宗师境界的武功秘籍。只是,我从来没有听说哪个大宗师,是走的前人的路子。”
王耀奇苦笑道:“我哪敢指望有人能够攀上大宗师的境界,无非取法乎上仅得乎中,能够出几个地榜宗师,也够支撑王沈两家三州半之地。”
沈元景皱起眉头,奇道:“如何大舅这一趟过去,反倒少了半个州的地盘?”
王耀奇道:“司云帆传了这等让大势力长盛不衰的法子,接着便是分割天下,将所有地方尽付给在场势力。
他自言当年李唐祖宗立国,便是以幽州、星州、中州三州始,如今要拿回来。这三州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