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持的情绪波动有些大,特别是在打斗之中,极为明显。这三招是一招比一招要显得暴躁,出手也是一招比一招动静要大。
这一拳的拳势还在刚刚萌芽,沈元景就知道更加不好对付,因为周围的一切都由静变得躁动。
空中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禁锢着、拉扯着他,撞向前方地面像是奔涌的东流水,咆哮着裹挟他投往大海密林里的一棵棵树木,如同一个个手执长枪的兵卒,催促着他往对面朝见至尊。
重重力量集合与压迫,让他恍然以为非是对方的拳头打来,而是自己要主动撞上一座山一样,颇有些以卵击石的意味。
李持这一拳比之前还要霸道得多,将五帝龙拳的意境展露无疑。
沈元景避不开、躲不掉,手按在剑柄上,等着拳头临近,才骤然出手。
长剑上闪过耀眼的光芒,明晃晃的在剑身上汇聚,最终又齐齐的奔向最前,集中在了剑尖上,那一点光,还要亮光天上的太阳。
自从达到了将破碎而未破碎的这种状态后,沈元景举手投足之间的动静,较之过往更要厉害三分,信手拈来的一招就比以前更具威力。
这三日来,他都在琢磨如何用招,这一剑上也凝聚了他大半心神。
山不就我,我便就山。若是共工,又当如何?
此一剑就是共工怒触不周。
沈元景摒弃了任何其他的情绪,只取了决绝之意也未用繁复华丽的技巧,纯粹就是用力,使出全身力气,附着在这一剑上。
剑法简单,可却蕴含着大道至简的意味,厉害至极。个中反抗的意思,李持也读得明明白白,不禁怒气又盛一分,在拳头上也加了一分力,拳势愈发浓烈。
长剑刺中拳头,两股巨大的力量碰撞,却一点声息也没有传出来。
沈元景对招之前就明白不可能胜过,在长剑触碰到对方拳头的一刹那,更是判断仅是对方超出的两分劲力,就够能让他脏腑移位。
于是他在将所有力量都投射出去之后的那一个瞬间,阳极阴生,化至刚为至柔,将对方超过自己的那份力量,尽数吸纳进来,又借着后退的力量,全部导出体外。
沈元景每往后退一步,身后的树林就倒塌一片。他只退后的五步,密林就好像是中年人前额的发际,凹陷进去好大一块,光秃秃的很是难看。
李持比预想中的多往前走出了半步,脸上落得十分难看。大宗师境界圆满,真气圆润,对付一个比自己差一个层次的对手,是绝不会出现这这种意外状况。
这并不是他计算错误,而是受到了对方功力的牵引。这让他更加难以接受,因为这样表明,对方是真正具备和自己抗衡一番的实力。
李持现在就好像是一个心胸狭隘的落榜举子,见到高中的进士,不会是羡慕甚至祝福,而是恨对方不和自己一样落榜。
沈元景的天资,实在让他嫉妒得无以复加。
周遭的空气又在瞬间凝结起来,令人窒息的气势从李持身上散发,远处的鸟鸣和河水流淌的声音齐齐消失不见。
风虽然停止,可不远处的那些树叶却在沙沙作响,就好像是看到皇帝发怒的士兵,心里害怕到无以复加,以至于身体打起了摆。
李持说道:“小辈,你竟敢违逆于朕,是不想活了么?”
沈元景不动声色的观察对方的状态,说道:“李兄你莫不是得了失心疯了?我与你本就是敌对,不反抗难道要我坐以待毙?”
“朕要杀人,哪个奴才胆敢反抗?也就是你们这些个边境之贼,不识王道。”李持心情稍稍平复,说道:“不过朕已然是大宗师,要不了多久,就能将你们尽数杀绝,夺回你们窃取我李家的土地。”
沈元景嗤笑一声道:“五百年前,李家一样是大郑的贼子,偏安幽州,不过是翻身奴隶而已,还真以为是天下共主了?”
李持果然又暴躁起来,喝道:“住嘴!我李家已迈千五百年,前郑不在之时,就是天下有名的世家,他郑家何德何能,敢说是我家之主?”
沈元景大笑道:“如此说来,王家、萧家、顾家,也不也是如此?更有沈家还在齐郑之前,凭什么就要将世代居住的土地拱手相让。”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李持眼睛恶狠狠的瞪过来,说道:“朕做了皇帝,自当君临天下,那些个乱臣贼子,朕迟早要一一扫平。”
他周身弥漫出去的气势躁动不安,让人如同置身大海之中,不停的遭受挤压。且波涛愈发的汹涌,浪花打在身上,尚有些许疼痛。
沈元景看着对方越来越疯狂的样子,继续撩拨道:“哦?这么说来,耀州也是陛下的领土了,然则真武派收留了顾家,陛下见了乘法真人,不是一样得摇尾逃窜?”
李持双手握拳,在空中虚晃一下,怒道:“我迟早要杀了此人,将玄灵山推倒,把真武派连根拔起,派中之人一个不留。”
“啪啪啪”,沈元景拍手道:“陛下果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