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舟悠悠然顺着洛河的水往下,一路去到黄河,消失不见。
宁道奇离去,众人的目光纷纷看向沈元景,又是崇敬又是愤恨,不过再也没有人会想着与之争斗。今番一战,他已然是天下最厉害的几人之一,就算是受了伤,也无人敢捋虎须。
东溟公主单婉晶从头到尾都没有露过面,这会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声道:“请师父收我为徒?”
沈元景眉毛一挑,说道:“你想好了?你母亲同意了?”
单婉晶摇头又点头道:“母亲远在琉球,如何知道我现下的决定,不过想来她也不会反对。”
沈元景伸手一指她出来处,那一个老者和几位青年,说道:“可你派的那几位姓尚的,似乎有不同意见?”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单婉晶斩钉截铁的道:“我便是要打破这种宿命。”
沈元景这便点头道:“好,就凭这句话,我收了,跟我走吧。”
一行人中又多了一个,正要离去,却见着一声幽幽的叹息,不知从那个角落里头,师妃暄带着面纱,走出来说道:“恭喜沈先生,与宁真人平分秋色,从此威震天下,无人再敢轻视。”
众人大惊,心底生出一个荒谬的念头来,只见得她从腰间拿出色空剑鞘,手捧道:“色空剑乃是祖师传承,带着挽救时局、庇佑苍生的信念,沈先生自然也有资格使用,不过还请沈公子能够继承祖师这份慈悲心,少做杀孽。”
沈元景取了剑鞘,深深的看了她露在外面的双目一眼,轻笑一声,也不言语,径直前往董家酒楼方向而去。
师妃暄目光流连一刻,亦是拉着寇仲和徐子陵往净念禅院走,大家这才松了口气,纷纷想道:“沈先生只拿走了慈航静斋的色空剑,还好,还好。”
宋玉致看着五人离去的背影,有些不甘,宋鲁叹口气道:“玉致,我本人倒是希望你能摆在沈先生门下,只是大兄的心思,唉!”
一旁的独孤凤挣脱父亲的手腕,骂了一句:“蠢货,抱着越王王吊死吧。”在独孤峰气红的脸中,施施然的往家中走去。
禅院里头六人相对而坐,鲁妙子说起洛河一战,仍旧是不可思议道:“想不到沈浪的武功如此之高,几乎都要追得上宁真人你了,难怪他如此嚣张。”
“唉!”了空叹息一声,说道:“如此人物,确实堕入魔道,恐非苍生之福。”
寇仲和徐子陵齐齐点头,也跟着神情郁郁。那一战结束之后,两人可是饱受了各方目光的洗礼,甚至有人明言两人非但眼白,而且眼瞎,才甫一背叛师父,就发现其是天下绝顶的大宗师。
宁道奇神情淡然,师妃暄微微一礼,道:“宁真人,妃暄亦知让你出手与人争斗是有为难,不过为了天下少受战乱,这动乱的根源还是早日除去的好,若是再让此人成长起来,恐怕”
“恐怕天下就没有人能够制住他。”鲁妙子忿忿不平的接口道:“宁真人,你不能再心慈手软了。”
“沈先生只是想法有些偏激,本人并非大奸大恶之徒,魔道之说,纯属无稽之谈。”宁道奇依旧平和,说道:“况且,老道也并无胜过他的本事。”
师妃暄道:“宁真人过谦了,在场之人都分明听见,沈先生自承不敌,是真人留手,才让他有机会使出了两败俱伤的招数。”
宁道奇摇摇头道:“他只是功力上差了我一丝,境界忽高忽低,我虽拿不准,想来也不会差我。况且,你应当也看见了,他两次按剑都未出手,我若搏命,恐怕现下就是一船两尸了。老道还想要追寻传说中的破碎虚空,自然是不愿意轻易把命送在这上头。”
了空默然,说道:“我与之交过手,自叹不如,如宁真人不愿,恐怕天下无人是可将其制服。”
师妃暄咬咬牙道:“实在不行,我只能打搅四位圣僧的清修了,合众人之力围攻。”
宁道奇摇头道:“无有用处。老道与之交战,发现其于天下武功都十分精通。对付同样层次的敌人,会一招和会百招或许并无多大用处,可用在比他差一筹的人身上,那可就十分厉害了。他轻而易举便能窥出破绽,难怪敢放言除却大宗师高手外,天下无人可以在他手上走过三十招。”
“晁公错也不行?”寇仲问道,盖因江湖传言,宁道奇胜过晁公错也是要百招开外。
“晁公错能走上十招就不错了。”宁道奇平淡的回答道。
了空恍然大悟道:“难怪他让我先攻,其后便像是料敌先机一样,轻而易举的打败了我。想来那曲傲也是这般败在他手上的,武功根底都叫人看穿,境界又不如,怎会不输?”如此众皆颓然。
“妃暄,看在你师祖的面上,老道劝你不要盯着其人,还是想想这天下还有何人值得扶持,方为正途。和氏璧与杨公宝藏不过是两样神兵利器而已,与沈先生注定要失去民心的大志已然抵消,不用去理会。”宁道奇抽而去,走到半截,才又迟疑的说道:
“罢了,我再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