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大半夜的,你不在舒王府睡觉,要往哪里去?”一道洪亮的声音划破夜空,接着衣带之声大作,两道人影越过黑夜中的车队,落到了马车前头。
一人伸手一按,两匹马儿顿时前蹄跪地,行进不得。后面马车措不及防,撞了来,又被这人抢前一步,单手托住,免于大祸。
接着车队中响起脚步,一行七八人涌了过来,点起火把一看,李世民皱了皱眉头,说道:“神通叔父、三弟,这是何意?”
李神通道:“世民,阀主不过说了你几句,略施惩戒,你就要逃离晋阳。以子叛父,岂不是叫天下英雄耻笑李阀没有礼法么?”
李世民脸色不变,笑道:“叔父说哪里话,我不过是因为挂念在净因寺祭拜祈福的观音婢,才趁夜前往相聚,何来逃离之说?难不成是又有人在父皇耳边吹风了?”
李神通身旁之人,自然就是李渊三子李元吉,他哈哈一笑道:“到了这时候,二哥还不肯说实话么?”说话间,马蹄声响起,一队两百余骑的人马很快过来,将车队团团围住。
从马跳下几人来,一人背负大刀,长着一双马脸;一人身穿黑衣,手持长枪,另有使出柳叶的大汉等几人围过来。
长孙无忌脸色一变,凑在李世民耳边说道:“是‘雷霆刀’秦武通、‘霹雳枪’丘天觉和‘柳叶刀’刁昂。”这几人不是军中猛将,便是大派高手,很是不好对付。
李世民仍旧是语气平淡的说道:“事实如此,三弟还要我怎么说?倒是你,深更半夜,带着这么多人来此荒郊野外,不会是要暗害于我吧。”
李神通脸现出不悦的神情,说道:“难不成我也是要来暗害你?”他乃是李阀第一高手,寻常自诩超然物外,并不参与侄子们的争斗。
李世民面现出冷笑,道:“叔父向来与大哥亲善,三番五次替他撑腰,谁又说得准你是如何想的呢?”
李元吉连忙拦住生气的李神通,转过头来,阴恻恻的说道:“到了这个时候,二哥还在垂死挣扎,果然是不见黄河不死心。王君廓将军,请出来一见。”
李世民脸首次露出了惊讶的神情,只见从李元吉等人阵中,走出一个高大的汉子,脸带着一丝惭愧。
王君廓拱手朝着李元吉一拜,轻声说道:“齐王召见,有何吩咐?”
李元吉脸带着残忍的笑意,说道:“王将军,你就当着大伙的面,好好说一说我这算无遗策的二哥,是计划如何叛逃的。”
“是。”王君廓直起身来,面向李世民等人,大声道:“舒王,你因为被训斥贬谪一事,对陛下生出了不满,便准备南下投靠暴隋代王杨侑。
你先假借舒王妃身怀六甲一事,让尉迟敬德和庞玉送她先离开,又召集众人,携带财宝借着夜色匆忙脱逃。我王君廓深受朝廷重恩,不可不报,舒王你不要怪我大公无私。”
李世民等人气得发笑,长孙无忌骂道:“无耻小人,你不过是乡野一盗匪尔,二公子见你有几分才干,收入府内,悉心培养,乃有今日,你不思报答,却忘恩负义,枉自为人。”
王君廓怒气涌,冷笑一声道:“舒王的一粥一饭,一丝一缕都是得之陛下,无心报答,反而窃威福而自专,忘恩负义的恐怕不是我吧。我不过是秉公处事罢了,有什么话,你们对齐王说,对陛下说吧。”
长孙无忌还要再骂,李世民伸手一拦,越众而出道:“平素三弟你总是不服我,今次机会难得,便让我做哥哥的看看,你又多少本事吧。”他抽出长剑,挺身而立。
李元吉哈哈大笑,挥手脱掉外袍,露出练功服包裹下的壮硕体型,横枪一摆道:“开得好,谁都不用帮忙!“说罢提枪跨步,往李世民迎了过去。
这时,最前面那马车中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世民,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不到万不得已,何须亲身阵。”
说话间,沈元景挑开车帘,与石青璇一齐钻了出来,落到众人前头。
李世民收剑入鞘,笑着道:“世民不过是以为这等人物,勾不起先生的兴趣,便先打个头阵而已。”
沈元景叹了口气,说道:“我前次去王通府做客,那些个土皇帝似乎并不把我放在眼里,思来想去,是我出手太少,又乏人传播,是以名声不大显。眼前这人本也该青璇对付,不过李阀也无有像样的高手,让他勉强凑个数吧。”
李元吉脸色怒色一闪,嘿然而道:“哪来的无名之辈,在此大吹法螺,让我先送你天,再拿下二哥。”
他正要出手,李神通却将三戈戟往他身前一横,两眼盯着对面,神色凝重的问道:“阁下某非就是‘杀神’沈浪?为何要参与我李家门内之事?”
沈元景缓缓走到场中,望着稀疏的星斗道:“天色不早了,我懒得和你解释。你们要么现在就滚,要么出手,然后爬着回去。”
“无知小辈,真以为胜过宇文化及、朱粲,便无敌了么?不知天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