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婠的手如同清风,落在了沈元景的胸口,却发出了“咚”的一声闷响。
她心里“咯噔”一声,惊讶的看向对方的脸。这一招里头蕴含的劲力,就算前面是一块铁板,也要被打得凹陷,对方却纹丝不动,只是吐出两个字:“一招。”
婠婠急忙后撤,落回了原处,笑道:“郎君果然很有几分本事,难怪敢说要将师妃暄抓来暖床。”
沈元景也不多话,说道:“还有两招。”
婠婠深吸一口气,知道今次是遇到了和师父祝玉研一个级数的高手,不敢大意,两把长约一尺二短刃,从袖内滑到掌心处。
她轻轻往前一跃,却似鬼魅一般,倏然而至。两道激芒,如同点点萤火飞来,绕往沈元景身旁,无从捉摸。
沈元景只是轻轻晃动身体,眨眼之间,身旁多了七八个幻影。那萤火追逐幻影而去,一一扑空。他开口道:“第二招。”
婠婠脸色凝重,再不保留,围着对手转动起来,如同天女翩翩起舞,两把天魔斩便是那天女腕飞袖、手中长带,飘飘荡荡,恰是清风吹起柳枝。
“舞势随风散复收,娇眼如波入鬓流。”沈元景赞叹一声,显得从容不迫。他往后轻轻一仰,正要避开砍向喉咙的一刀。
这时,一股巨大的吸力将他扯动,往天魔斩撞来。婠婠手更加急切,另一斩也攻了过去。
转眼之间,局面就变得十分危急。婠婠眼中露出笑意,她并不指望这一招能够伤到沈元景,只要引得对方动手,这场赌注就算她赢了。
可沈元景并未有多余的动作,任由天魔斩停在了颈脖间。这一停就是好一截距离,任凭婠婠如何追赶,对方只是绕着屋顶退,不快不慢,刀口始终是差了一寸。
婠婠哪能不知此招已然无用,收起天魔双斩,停在原地,气呼呼的说道:“郎君真是无情,就不能让一让婠儿哩。”
沈元景只作不理,说道:“三招已过,到我了。一!”
他数出一个数,伸出右手往前一抓,婠婠急忙亮起兵刃,往前一磕,双斩划着诡异的弧线,割向他手腕。
沈元景捏起食指中指一弹,“叮叮”两声,将双斩荡了开来,道:“二!”右手继续往前。
婠婠手臂微麻,心里骇异对方功力之高,顾不得会惊动其他人,使出了全身力气,脚下将屋顶瓦片踩碎,退后十丈之远。接着她又身形猛然一转,勉强避开了对方抓来的一爪,留下了半截袖子。
“什么人?”脚下传来一声大喝,沈元景置之不理,轻轻一笑道:“轻功不错,可以省下赶路买马的钱了。”
他往前一跃,如同大鹏展翅一般,接着道:“三!”瞬间出现在了婠婠面前。
婠婠鼓足了天魔真气,弹出一道白色绸带,迎着对方的手,往外一震,本拟这一下就算摆脱不了,也能将对方这招阻截,赢得喘息之机。
岂料她之劲力落到沈元景身前,如同泥牛入海,一点作用也未起到,反是对方身多出一股吸力,将她拉扯而去。
她自知不敌,便放弃挣扎,挺起胸膛,加速往对方右手撞去,樱唇轻咬,美目迷离,脸也是晕红一片,好似晚间的云霞。
沈元景瞬间化爪为指,隔空发出一道气劲,点在其檀中穴。
婠婠顿时全身酥软,脚下一个踉跄,扑向对方的胸口。哪知沈元景侧身一让,她扑了个空,趴在了屋顶。
这时,脚下客栈里头涌出不少人来,嘴里不干不净的叫骂,对面方泽滔府邸也是燃起了灯火。
有轻功高的,飞身来,嘴里嚷嚷着:“你们这对狗男女,大晚的不睡觉,在屋顶作甚?难不成喜欢这个调调?”
他还要接着骂,却一下看见了婠婠早已收起了天魔双斩,半趴在瓦片,双目含泪,楚楚可怜的看向沈元景,一副被负心人抛弃的模样。
这人顿时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接着来的几个人,也如他一般,都被婠婠的美貌给迷住了。
沈元景懒得理会,前几步,就要带走婠婠。一个青年公子连忙说道:“你这人怎地如此凶残,竟对一个弱女子动手,看我……”
话音未落,就被沈元景挥手打飞,随即他伸手一招,婠婠手的绸带绕了两圈,将她困住。
另几人脸露出心疼的神色,齐齐举起兵刃砍了过来,沈元景抬起左手往外一震,这几人如同下饺子似的,掉下了房顶。
他抓住绸带,将婠婠提在了手,脚下一压,“哗啦”一声,踩碎瓦片,落到屋内,勾起包裹,从里面掏出一锭银子,按入木桌,起身就往外走。
出了客栈大门,眼前是灯火通明。
方才那青年一脸红肿,说道:“方将军,就是此人,深更半夜,在屋顶欺负一个弱女子。”
这位方将军已到中年,生得高大粗壮,面颊十分粗糙,麻麻点点,见到沈元景,脸闪过一丝妒意,双目如同两盏小灯笼似的扫视过来,嗡声问道:“在下竟陵方泽滔,你是何人,竟敢在城中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