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峰心知丐帮还是分裂了,可眼下却是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他定了定神,朗声说道:“玄慈方丈,三十年前,在雁门关外,带头伏击我亲生父母的,是不是你?”
众人心道:“来了!”都不由自主的看向首。玄慈走出几步,朗声道:“确实是我。”虽然群雄早有预料,可得他爽快的亲口承认,四下还是一片哗然。
“好,既然你承认了,那我问你,我亲生父母,是有犯错,还是无辜?”乔峰紧紧追问。
玄慈面色肃穆,正要答话,人群里头那细细的声音抢先发话:“当然是有错,错就错在他们身为胡人,不好好待在北面,来大宋领地里头送死。”
乔峰怒气勃发,玄慈忙道:“这位施主此言差矣,佛祖有云,众生平等,岂有胡汉之别。乔施主父母并未有伤害无辜之心,实在不该受大难,是贫僧误信他人,铸成大错。”
那声音又道:“众生平等,无有胡汉?嘿嘿,还不是因着你们信奉的释迦与少林祖师达摩都是天竺胡人。不过少林和尚传至胡教,却截杀胡人,你们狗咬狗倒也稀奇。乔峰,你这……”
乔峰突然一声大喝:“滚出来!”这声音震得众人耳边嗡嗡作响,心头窒闷,有识货的高手心头俱是一凛。
一人突然在人群里头摇摇晃晃,似乎醉酒一般,踉踉跄跄的走出几步,脸肌肉扭曲,双手不住乱抓胸口,从腹中发出声音来:“我……我和你无怨无仇,何……何故破我法术?”
“啊?是追魂杖谭青,他是‘恶贯满盈’段延庆的弟子。”那谭公站在谭婆边,大声说道。
众人一阵惊呼,段延庆平日里坏事做尽,偏偏又武功高深莫测,不少人都在他手里吃过大亏,提起他姓名来,还有些惊惧。不少人四处张望,生怕他也来了此地。
那谭青此刻已然神志不清,咿咿呀呀的唱着小曲,又手脚乱动,跳起滑稽的舞蹈来。这本是十分可笑的一幕,群雄却知他在乔峰一声大喝之下,已然心神全失,均觉可怖,现场鸦雀无声。
少林和尚等全都低声念佛,过得一会,玄慈才收拾心情,将当年之事,从前往后,如何听信人言,如何准备,如何厮杀,全都细细的讲述了一遍。
他武功比起智光,要强大数倍,较之其次在杏子林中,雁门关外那场大战,那女子无辜被杀以及契丹大汉跳崖一节,说得更为细致,听得乔峰瞠目欲裂,几乎就要按捺不住要动手。
末了,玄慈道:“乔施主,所谓一人做事一人当,那年我误信了谣言,将你父母当做是要来抢夺少林秘籍的契丹人,害得他们身亡。今日你要来报仇,也是应该。只是望你杀了我后,能够放下屠刀,让这桩旧事化作尘土。”
他一不推诿责任,二要以身化解冤仇,让群雄都生出敬佩来。就有几位武林名宿出来劝说道:“乔贤侄,玄慈大师乃是为了大宋百姓安危着想,急切之间,才犯下错误,况且他并非故意为之,只是受到小人蒙蔽,你何必苦苦相逼呢?”
“好一个并非故意为之,轻飘飘的一句,便要我父母白白死去么?”乔峰悲愤道:“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乔某不是过来和你们讲道理的。玄慈方丈,你一人来也好,诸位高僧一齐也罢,今日这里,乔某与你只能活下一个。”
那名宿忿忿不平道:“冥顽不灵!当年不是玄慈方丈慈悲,你早就命丧黄泉了,哪里还有机会从玄苦大师手里学得武功,又拜在汪剑通帮主名下,登丐帮帮主之位,扬名天下。不知感恩便罢了,反要恩将仇报,真是胡人野性难驯。”
乔峰肺都要气炸了,牙齿咬得吱吱作响,阿朱连忙握紧了他的手,说道:“这位不知名的老人家,你既然如此懂得‘恩义’,不如回去全家自杀,留一个婴儿给我,我保证乔大哥教他成材,如何?”
这人气得吹胡子瞪眼,喝道:“你这小姑娘是哪里来的,什么身份,这里有你说话的份么?”
阿朱不再理会,转头轻声说道:“乔大哥,不要被他分去了注意力,咱们只找玄慈就是了。”
乔峰听到这话,深深的呼吸了几口气,才算冷静下来,心道:“少林找来了文的武的诸般帮手,我万万不可和他们过多纠缠,失了锐气。”
他转身对玄慈说道:“方丈,咱们开始吧。”让阿朱去了一边,径直往后退了几步,到了场地中间。玄慈念了声佛,缓缓走了过来,说道:“昨日之因,由我而起;今日之果,也当由我承受。”
乔峰正要动手,突然智光和尚站了出来,说道:“当日参与围杀你父母的,还有老衲,去是一起去,杀人是一起杀的,死也当一起死。”
还有那怪人,过来叫道:“我赵钱孙李周吴郑王也参与了,你也一并杀了吧。反正这些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后悔,早知道当年就随着大伙去了算了。”
乔峰抬起手掌,便要动手,人群中好些人道:“乔峰,你不能伤害智光大师。”、“玄慈方丈德高望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