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正明目瞪口呆的看着段誉与对手战做一团,他是如何也料不到,平素一说到习武就喊头疼的侄子,能够和段延庆这样的高手对阵。
他这稍稍一松懈,顿时伤势与疼痛一起涌了上来,不免有些力乏,想要上前相帮,已是有心无力,况且两人动作奇快,他也参合不进去。
只见段誉身形蹁跹,矫若游龙,旁人看来,分外的优美,于段延庆而言,却是很憋屈,他每每要往攻出一步,都被对方抢先站住了位置,落不了脚,进不得进,攻不能攻。
后院里头,段正淳见沈元景说了几句不着调的话,就闭口不言,心里愈发的气愤,径直要往外走。
高昇泰连忙拦住,跪地说道:“王爷,陛下在前方御敌,已将大理托付给你,现在你之安危,关乎大理国江山社稷,无论如何,都不能犯险。”
段正淳气道:“我何德何能,能担起大理国重任?你让开,我去前头换回皇兄。”旁边褚万里、傅思归等也一起跪倒,并不做声,只是拦在前头,不让他走。
他怒气勃发,却无计可施,要走又不能,恨恨的看了沈元景几眼,想出手又不敢,只能靠着手下来回奔波,讲述殿内战事。
当得知段誉竟然能够抵抗段延庆时,全都面露惊骇,如同见着鬼神一般,盯着沈元景,不知他是用了什么法子,把一个完全不懂武功的人,在短短十几天里头,调教成这般模样。
几人面露喜色,脸上缓和许多,沈元景却轻轻说道:“高兴的太早了,可惜!”众人不解其意,又面露焦急,只能等着进一步的消息过来。
大殿里头,生出了变化。段延庆历经多少战斗,才有今天的武功,初始不过是被段誉那神乎其神的步伐给吓着了,后面见他只是能抢先占据自己下脚的位置,却从不出手,心中渐渐有了计较。
在段誉又是依照前法,抢先一步之时,他并不退让,拼着站立不稳,也要用一阳指打去。
对方果然是手忙脚乱,无法抵挡,如此两三招后,就被段延庆窥出虚实,再也不惧,任由段誉站住位置,他自合身撞上。
段誉哪里敢和来人硬碰,只得又躲,如此对方已完全不理会他,径直前行。
段正明轻叹一声,知道不能强求段誉做到更多,好在有这一会功夫,他也调养了一会,当即喊了声:“誉儿,退后!”自己顶了上去。
段誉有些沮丧,退到了后面。古笃诚和朱丹臣都被人拖住,只得遣派几个有护卫,将大殿里头的见闻一一送到后院。
这些人功夫低微,看不清局势,也说不明白,后院众人就只能知道段誉不支,段正明又要带伤上阵。
如此的局势,显然已经非常危急,段正淳再也按捺不住,说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若是皇兄和天龙寺诸位大师败北,就算我躲到皇宫,又能如何?”
高昇泰连忙拦住,朝他示意,房中还有一位大敌需要稳住,较去往前厅更加重要。段正淳顺着他的眼神,看了看沈元景,把牙一咬,上前几步,跪倒在地。
他道:“沈先生,如今这般局势,你还不动手,我便全当你并无坏的心思,真真就是来修琴的。只望你能念在和誉儿的一番交情上,出手相助一二。”
手下众人惊讶莫名,却是他慌乱急切之间,会错了意,以为高昇泰让他求诸眼前这位。
沈元景随手一挥,将段正淳托举起身,说道:“时机未至,稍安勿躁!”
此时段誉落到大殿最里面,却是枯荣一边御敌,一边招他过来,说道:“大敌当前,亦可凝神静气。自观自学,不违祖训。”
他不解其意,往身后一看,却见璧上挂着一幅卷轴,因年岁久远,已有些焦黄之色,绘着个裸体男子的图形,并有红线黑线,及穴位经脉之属。
他曾见过北冥神功,与之类同,一下便明白了,这也是一样的武功秘籍行气线路,思及方才枯荣所言,恍然大悟,岂不就是六脉神剑了。
他回头望去,但见伯父仗着剑法凌厉,身受重伤之下,也能与段延庆相抗衡一二,自以为枯荣是要他学了,能持之扭转局势,于是不敢怠慢,全心全意的看了过去。
这六脉神剑是天下绝顶的武功,饶是段誉天资不凡,一时之间,又如何能够学得完全,勉强背诵下来,已是头昏脑涨,再要去想,只觉脑壳都要裂开。
那边段正明又是陷入颓势,难以招架了,他心中焦急,把牙一咬,轻声将这秘籍全部诵了一遍。
枯荣听他念念有词,声音极淡,侧耳倾听,偶尔才能听到几句秘籍里头的句子,只道他是在用心记忆,心里叹了口气。如今大敌当前,超乎寻常,况且后院还有一位是敌非友的高手,他也不知天龙寺今日能否保全,只是盼望着段誉能够记下秘籍,也算是多一分保险罢了。
沈元景听得段誉将六脉神剑秘籍毫无保留的诵来,默默记忆,边记边想,顷刻就将之理解透了,心里暗赞此功神妙。
一阳指是以内力外显,化真气为剑气,隔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