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好干脆的性子。既然你这般着急上路,我就送你一程吧。”月光法王赞叹一声,缓步走了过来,他嘴上说得轻松,似乎将自己摆在前辈高人的位置,不甚瞧得起对手,可心里行进间十分谨慎。
虽然他监视白羽门的时候,并未有时刻警戒,可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察觉出来的。譬如那萧斩,一路上太过高调,才引得他好奇,自靖州悄悄跟来,意外发现了白羽门,而这一主一仆,从头到尾,一点反应也无。
沈元景握住剑柄,“噌”的一声,抽出长剑,脚下一点,剑尖向前,如彗星一般,直往对手的胸口撞去。
这招数并无特殊,只是十分迅捷,且平常中蕴含惊人的气势,月光法王身经百战,一眼就察觉不凡,不敢托大,往侧面一闪,让了过去。竟然连第一招也不肯接,完全不在乎前辈高人的风范。
他让过之后,身形一动,跳到对手后面,右手作爪,一把抓向沈元景后背,整个手掌莹莹如玉,散着微光,分外妖异。
沈元景也不指望一招就制服一位名传天下的高手,只是对方这一让,倒也有些出乎意料。后背隐隐如有针刺,他不敢怠慢,回剑一撩,掠往对手右腕。
这次月光法王却又肯硬碰硬了,不抽回手,右手迎上长剑,左手做掌,直直往他背上劈下。
“当”的一声,沈元景的长剑被对手五指齐下,抓在手里。他也不着急,猛一翻身,避开朝着背心来的一掌,抽回长剑,手腕一动,抖出无数剑影,急如雨点,罩向对手。
月光法王呵呵一笑,双手快到不可思议,探入剑雨之中,叮叮当当的连续响了几十下,如同金铁一般,将这招数一一化解。
沈元景往后一跳,盯着他玉白的双手,说道:“这便是‘月魔手’了吧,果然了不起。”仅仅这片刻的交锋,他已然了解到了对手的性子和武功。
这是他出道以来,遇到的最厉害的一个敌人,非但武功高明,经验丰富,为人也心思缜密,从不轻敌。想要胜过对方,指望着钻漏洞是不可能的,惟有从武功上压过,方是正途。
月光法王笑了笑,说道:“这是自然,我教三大神功之一,哪一个不是威震天下?不过你这手剑法也不赖,可不是王家那个路数,从哪里学来的?”
沈元景将长剑横过,说道:“乃是天授。”他心知无论如何解释,也难以做到滴水不漏,索性一副有秘密的模样,说得荒谬一些。
哪知月光法王竟然十分赞同,点点头道:“我方才试了你的武功,确实不凡,这般年纪就有此成就,要说天榜有望,也不是一句空话。似你这样的人,我也见过,神功只是一面,终究还是要看资质,可不就是天授么?”
他见过的是天理教主司云帆,比他年纪还小一些,可后来居上,远远超出,五十多岁就登上天榜,威震天下三十年。和司云帆入教,练一样功夫的,多数已在争斗中化作一捧黄土,少数一两位成就先天,已经十分了不得了。
沈元景倒是不知这些细节,对其表现大为诧异,这还是第一个不贪图自己传承的宗师级敌人,心里赞叹道:“果然是大派出身,这份气度,和云州、越州那些个小门小户迥然不同。”
月光法王欣赏归欣赏,心底的杀意却要更加强烈,想道:”决不能叫着小子成长起来,否则必是教主的心腹大患。”当即脚下一动,往对面扑去。
沈元景眼睛恍了一下,只见对手身形飘忽,行来脚步飘逸,似乎踏在月光之上,那攻过来的双手,如同有月光融入一样,从里到外都晶莹白净。
这一招美则美矣,可凶险万分,杀意凛然。他不敢怠慢,先用一记独孤九剑,戳其胸口,想要逼得对手回防,
可月光法王毫不理会,双手往前猛抓,任凭长剑到来。沈元景见此情形,心里一沉,知道没有那么简单,果然长剑到了对方胸口一尺,便点不下去,似乎有一快铁板,挡在前头。
他急忙抽剑,往对方左肩膀撩动,同时左手出击,迎往其右手,砰的一声,对了一掌,一股清冷的劲力,如同水银一般,顺着胳膊往胸口钻。
他往后退了几步,行进之间,便将这股异力化去,沉声道:“真气外显,你是地榜高手?”
月光法王摇摇头,叹道:“还差得远,不过是本教的这门武功神奇而已。有时候我真是羡慕你们这些个天资绝顶的,如果换做你练这功夫,早就宗师了吧。”
他这话说的颇为真诚,沈元景反倒不知道如何接话,只是老实说道:“我现在练的武功也不差。”提剑又攻过去。
独孤九剑、回风舞柳剑、万梅剑法、五岳神剑,这些个武功使出来,叫月光法王啧啧称奇,边打边说道:“你的武功果然了得,难怪看不上什么飞絮剑法,随意丢给一个山野小门派,反倒是那萧家如获至宝,啧啧。”
他似乎很是瞧不上萧家,对此的武功只是单纯的赞叹,并未有生出抢夺的心思。有司云帆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