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可把沈元景给说愣住了,心道:“泰州沈家?我记忆里面,怎么从来有没听父亲说起?”于是他让对方把查出来的消息,都说出来。
洪力也只道他和自己一样,想要探寻一个十七八九的少年,如何在小小年纪,就把武功练到先天境界的秘密,便将他和杜之成调查出来的事,都讲了一遍。
沈浪在迎娶王婉柔之后的行迹,倒是非常清楚,可在到平州之前做过的事却很模糊。有人曾在丰州见过他,这点沈元景早就知道了,可他料不到的是,父亲的举人竟然是在雍州考取的,这可就很让人惊讶了,从来也未听父母说起过。
联想到之前二舅说的雍州萧家与泰州沈家,多代联姻,沈浪出自沈家,往雍州赶考,似乎也真有可能。
再往下便没有消息了,杜之成等人纵然背靠李家,敢悄悄同王家作对,已经是迫不得已了,再去招惹沈家,除非真不要命。
沈元景记载心里,准备后面去细细追查原身血脉之事,若自己这个身份,也如同前世网文中那样,出身高贵,天然不凡,那就有几分意思了。
不过这也只是心里好奇,毕竟他不觉着自己会同前世那著名的扶桑动漫主角一般,说是全靠努力,其实出身就确定了。
如他能到现下这个境界,系统不过是做了一点小小的贡献,其余还不是自己一步一步的走到今天,不宜妄自菲薄,引喻失义。
洪力见他半晌不说话,忐忑不安,却依然躬身站立,一动也不敢动。沈元景回过神来,道:“很好,洪掌门请坐。”又自顾的看起手札来。
里面记录着许家先祖在前代大宗师陆云霄下学艺的经过,统共只有有两千来字,开头一千多字却是在控诉师父如何宠爱两位师兄,对他这个五弟子却不闻不问。
他看着堂下跪着的许家郎舅二人,忍不住笑道:“听闻那位沈公子救了你一家老小的命,却被恩将仇报,我道怎会有如此狼心狗肺之徒,原来是一脉相承。当年那姓许的不过是个讨饭的小娃娃,被‘断肠剑’收养教导成人,不思报答,反怪他不把全部身家赠予,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
那许明低着头,微微颤抖,捏成拳头,手指陷入肉中。洪力也轻蔑的看了他们一眼,道:“那时候找他们索要手札,却只给一半,剩下的扭扭捏捏不肯拿出来,想必也是觉得羞耻吧。若不是他母亲是我远方表妹,我才不会收留,平白污了云阳山。”
沈元景接着往下看,才有实质内容,说起陆云霄亡故后事。原来飞絮剑法并不是大宗师级武学拆解出来的,而是和其他三门剑法一样,只是一个引子。据手札中说,陆大宗师两个嫡传弟子天资不济,怕他们怀璧其罪,便将真正的断肠剑法所在之处,藏于飞絮剑、浮萍剑、落叶剑和飘雪剑四本剑谱之中,让徒弟们自己去找。
结果大弟子和二弟起了纷争,其他弟子联合起来反对两人独吞师父遗产,一场大战,三方谁也奈何不了谁,两大弟子独得落叶剑和飘雪剑中的一门,再将飞絮和浮萍两本剑谱抄录两遍,三方各得一份。
到了手札末尾,许家先祖又开始啰嗦,责备这方的三位师兄师弟如何不公,只分了他一本浮萍剑法。
沈元景看得不耐,一掌拍在桌子上,吓了厅里众人一跳,怒道:“两千余字,他师兄姓名不讲,拿了什么秘籍不讲,各人位置不讲,就那么三五百字能看,其余尽说些废话,是来消遣本座的么?”
他声音忽上忽下,有平有尖,听得人耳朵里面一阵不舒服,似乎真在生气,说罢突然一跃起,扑到堂下,啪啪两掌,打在许明和朱允头上,又折返回来。
洪力看去,那两人软倒在地,脸上恨意都还没来得及消去,眼睛都睁得大大,留出血来。
他心里发寒,暗道:“这老怪物喜怒无常,几百年前的气都生,我得小心一些了。”连忙对几个弟子使了眼色,呵斥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把这两个混账东西拖出去,不要污了前辈的眼。”
沈元景假作气消了些,道:“倒是乖觉,我也不为难你,且说这手札,你还给谁看过?”
洪力抖了一抖,道:“除了我,也只有平波上人知道了,至于他又告诉了谁,晚辈不太清楚。”
他点点头,说道:“那就要劳烦洪掌门陪我走一趟了,去见见那位平波上人。看他拿了这手札,有没有找到点什么秘密。”
洪力有心拒绝,可不敢开口,这人连宗师都不畏惧,想必也是十分厉害的,不是他一个区区先天能抗衡的。
两人下山,走了十来日,到了寻阳郡城里头,那杜之成早接到消息,在后院等候,见着沈元景,一言不发,就一拳打来。
他大喜,心道:“这下好了,都不用再去费心的找什么借口。今天就先杀姓杜的,再杀洪力,一趟云州之行,便能圆满。”
对方的拳头还是和上次一样厚重,如黑云压城,气势惊人,洪力被余波惊到,踉跄着退后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