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伯通毕竟也是不凡,岂愿轻易就被一门功夫打败,便一手空明拳,一手使了其他功夫,变化多了起来。
饶是如此,算上沈元景熟练太极拳法的那些招数,斗到两百余招,颓势再难逆转,连一旁的洪七公都对郭靖黄蓉说道:“你师父要胜了,百招内便可见分晓。”
黄药师面上肃穆,实则心乱如麻。眼见着沈元景就要胜出,若他得了九阴真经,实在不知如何处理。
周伯通忽然跳出战圈,大声嚷道:“不打了,打不过你。”说罢,从怀里掏出九阴真经上册的秘籍,抛了过去,却是怕自己舍不得,看都不敢看。
黄药师脚下一动,又站住了。沈元景接在手里,一页一页的翻过。前头是梵文总纲,他看得极为仔细,后面便是易筋锻骨篇、疗伤篇如此种种,一眼一眼的扫过。
很快他就将一本秘籍翻完,周伯通赶紧过来抢在手里,生怕他多看一眼,嘴里念叨:“不能让你再看第二遍了,否则你也要把整本书都背下来了。”却是当年吃了黄药师妻子的亏,心里记挂了这许多年。
沈元景笑了笑,嘴里叽里呱啦的,其余五人十眼睛茫然,忽然周伯通像是想起什么,翻开《九阴真经》总纲,一一对照,才知他是把梵文总纲背了一遍。
“你,你怎么也有这么好的记性。”周伯通哭丧着脸,干嚎道:“这种好事,怎么就落不到我头上。”他酷爱武学,那是做梦也想有这种过目不忘的天资。
众人这才知道,他已然将整本《九阴真经》下册背诵了下来,黄药师不禁想起亡妻,有些踌躇。
郭靖喜道:“师父,这里面可有能助你伤势恢复的武功?”沈元景点点头,道:“有疗伤一篇,颇有用处。虽不能让我痊愈,但能够让我再恢复一二成,这也够了。还有易筋锻骨一篇,颇有神妙,你与蓉儿还年幼,正好合适。”
周伯通听他刚拿了《九阴真经》到手,转身就要教授徒弟,又是生气,觉着对不起师兄;又是心里痒痒,恨不得也能学了去,闷闷不乐,蹲在一边,捡了根树枝,在地上画着圈圈。
沈元景却还打他主意,说道:“周兄,我那太极拳法如何?”周伯通以为对方在炫耀,气呼呼的道:“自然是极好的,我打不过。”把手里树枝猛砸了两下,断做两截。
“那我便用这门武功,换你那左右互搏之术,如何?”
“真的?”周伯通听了这话,一蹦三尺高,急忙过来拉住沈元景右手,伸出小指头勾住对方小指头,嘴里念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反悔,谁这辈子连小猫小狗也打不过。”
黄蓉见他如孩童一般,“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却全不理会,跑去捡起了两根树枝,嘴里开始叙述左右互搏术的奥妙。
黄药师与洪七公两人自持身份,便先离开了,黄蓉鬼灵精怪,郭靖懵懂不知,都留在这里,周伯通也不以为意,道:“我这门功夫,乃是要分心二用,先从左手画方,右手画圆开始。”
说着他拿着两根棍子,在地上画起,果然是一手圆,另一手方。黄蓉觉着神奇,也捡了两根树枝,照着练习,起头一笔还好,可再往下,便不自觉的两手同步,想着左手圆,右手也跟着画圆;念着右手方,带动左手也画了方,画到最后,却成了个圆不圆,方不方的东西。
她不服气,画了三遍五遍,却怎么也画不出来,气呼呼的把树枝一扔,说道:“老顽童,你定然是藏了什么私,赶紧说出来。”
周伯通顿时叫屈:“哪有?你污蔑人!”黄蓉才不信,认定就是他骗了人,上去一把揪住胡须,往外扯动,叫道:“说不说,你说不说?”
“没有,真没有。”周伯通弯着腰,偏着头,不住的哎哟,哭丧着脸。
沈元景会心一笑,澄净一下心思,捡起树枝,随手一划,便是一个圆,一个方。郭靖“哎呀”一声,忙朝着一边喊道:“蓉儿,快住手,你过来看,师父画出来了。”
打闹的两人这才停住,齐齐看过来,黄蓉赶将过来,娇呼道:“师父,是有什么诀窍?你快点教我。”
沈元景摇摇头,道:“须得心思纯一,介于有意与无意之间,你太跳脱,定会忍不住想,越用力,怕越练不成。”其实他所思所想也十分驳杂,只是明玉功能收束心神,用在这里,恰到好处。
他不愿把这门神功传给黄蓉,非是敝帚自珍,而是这内功能够影响人之性情,近乎魔功,若把一个活泼可爱的少女,练到性情冰冷,却是罪孽了。
黄蓉学的,乃是五绝神功里面的一门内功,威力不输明玉功且并无什么坏处,只是她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练得不如何精通罢了。
她撅撅嘴,心里不信,仍然还要尝试,画了许多次,还是不成,这才作罢,把两根树枝递往一旁,道:“靖哥哥,你来。”
郭靖接过树枝,小心画着,初始和她一样,也是歪歪斜斜的,不成方圆,周伯通跳出来嘲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