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进。”里面传出一个男子的声音。
刘青山推门而入,宿舍显得乱糟糟的,一个身材矮小的人,正坐在一张破旧的书桌前面吃饭。
一碗汤,两个馒头,简简单单。
几个人不由打量起那人,身高看样子还不到一米七,头发挺长,而且有点乱,胡子拉碴的,也瞧不出具体的年龄。
这是一个很平凡的人,就是那种扔到人堆里,都不会惹人注意的那种。
只是他望向几个人的眼睛,有点与众不同,那目光,感觉好像在看着几个人,又好像已经飘到远方。
“你们好,进来坐吧,你们是哪个大学的,是来讨论诗歌的吧,欢迎。”那人招呼一声,然后就自顾自地啃起馒头。
刘青山迈步进屋:“査老师你好,我们不是来讨论诗歌的。”
“哦,那你们就没有必要留下了。”那人嘴里嚼着馒头,目光似乎没有焦距,不知道已经神游何处。
马老三拉拉刘青山的衣角:“走吧,这人……”
他想说这人确实有病的,不过终究还是不好说出口。
倒是小旭,愣愣地瞧着那个人。
刘青山倒是一点不在意对方的态度,依旧乐呵呵地说着:“査老师,我是夹皮沟的,夹皮沟文学奖您听说过吧?”
“恭喜您,成为了第二届夹皮沟文学奖的获奖者。”
“没听说过。”那人摇摇头,继续啃着馒头。
夹皮沟文学奖是什么?两位姑娘也相视一下,然后一起摇摇头:
这个奖项名称,乡土气息倒是挺浓郁的,一听就没什么档次的样子。
去年的时候,夹皮沟文学奖还引发一场讨论,只不过她们那时候正在港岛进行宣传,所以并不知情。
红楼剧组能受邀去港岛进行宣传,可见在当时的受众程度。
刘青山也不管那人,同样自顾自地继续说:“第一届得奖的是路作家,因为《平凡的世界》而获奖。”
那人的眼神终于不再涣散,他瞄了刘青山一眼,还点点头:“我看过这书,获得任何奖项,我都不会感觉意外。”
说完他又咬了一口馒头:“我今年准备去西北走走,你们这个奖也有奖金吧,不知道你们的奖金是多少?”
刘青山轻轻地竖起手掌:“五万块。”
呀!
身后传来两位姑娘低低的惊呼声,她们俩这几年拍戏的酬劳,再加上去年参加了一些商演,小旭还和别人合出一本磁带。
俩姑娘忙活得够呛,好不容易才攒了几千块钱,听到这个夹皮沟文学奖的奖金竟然有五万块之多,当然小小地震惊了一下。
呃?
那人也被嘴里的馒头给噎住了,抻着脖子,憋得脸红脖子粗的。
他端起汤盆喝了一口,这才把馒头慢慢顺下去,然后仔细打量着刘青山一阵,摇摇头,无奈地笑笑:
“朋友,你就别拿我寻开心了,你们要是不讨论诗歌的话,还是走吧。”
原来人家根本就没信,这也可以理解,就像以后,有人给你打电话,说你中奖五百万,你信啊?
刘青山的脸上依旧带着微笑:“査老师,难道您就不想有一座自己的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说完,刘青山从携带的包里,取出来几份报纸,都是去年的,给那人递了过去。
大致浏览一番之后,那人也激动得站起来,脸颊有些潮红:“这是真的?”
“我过几天就要回夹皮沟,到时候,你可以跟着我一起去领奖,五万块奖金,一分不少。”刘青山依旧慢悠悠地说着。
昨天他往村里打电话的时候,支书爷爷就跟他唠了夹皮沟文学奖的事情。
既然去年办了,那就得接着办下去。
只是村里人不知道该给谁颁奖,叫刘青山找一个合适的人选,最好直接领回去颁奖。
刘青山在斟酌一番之后,就选择了海子。
因为如果按照原本的轨迹,在明年的三月,海子就会以卧轨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虽然刘青山知道,诗人的理想绝对不是金钱,但是有了这笔钱,或许可以叫诗人能有更多的选择。
也许就可以避免这种殉道的事情发生。
在短暂的激动过后,查诗人又重新坐了回去:“为什么是我?”
要说他现在如何如何有名气,是当代第一诗人,那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此刻的海子,在众多的诗人之中,名气绝对不是最大的,他的很多诗作,需要经历时间的沉淀,价值才会慢慢显现。
虽然他现在的生活,甚至可以用窘迫来形容。
工资收入不多,他还要经常往家里寄钱,其中最大的一笔,就是去年往家里寄了五百块,叫家人买一台电视机。
他的老家是农村,从小生活艰苦,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