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青山在这边陪着娃子们干了一会儿活,就被高峰给叫走了。
等来到木刻楞,只见师父已经带好工具,整装待发,准备去挖野山参。
“俺也去。”李铁牛嘴里嘟囔着。
“师弟,你还是专心在这煮茶叶蛋吧。”刘青山拍拍他宽厚的肩膀,然后跟着师父和高峰上路。
高峰也显得有些兴奋,俊秀的脸上带着一片潮红,搓着双手说道:“小师兄,我还是第一次挖野山参呢!”
刘青山随口应道:“没关系,人生总有第一次,多来几次就习惯了。”
高峰张了张嘴,这小师兄这话感觉味道怎么怪怪的。
师徒三人一路疾行,等到中午的时候,这才来到那片参园。
这会儿的人参,才刚刚要冒芽,只能凭借去年残存下的干巴枝叶,来进行判断,并不是挖参的好时候。
一般时候,怎么也得长叶或者最好是开花结果的时候,采红榔头市,那才最容易有收获。
也只有像哑巴爷爷这样的,才能想啥时候挖,就啥时候挖,
高峰看了之后,更加激动:“天啦,这么多,这是一个野生的天然群落,只怕有几百年的时间,才能形成。”
他是越说越激动:“那岂不是说,这里很可能有一株几百年的参王!”
“淡定,淡定。”
刘青山敲敲他的脑袋。
他也在暗中观察着高峰,今天也算是对他的一次考验,能不能禁得住这样的诱惑。
高峰摸摸脑袋,渐渐从狂喜中平静下来,在别人眼中,这片参园,代表着巨大的财富。
但是在医者眼中,它就代表着许多患者的康复。
定下心来,高峰就开始把包里的工具拿出来,递给师父。
刘青山见他的双眼,重新变得清澈,这才满意地点点头,也跟着干活。
这一次,只有他们师徒三人来这,而没有带外人来,就是怕有人贪心,从而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先把周围清理开一米左右的场地,这种老山参,参须经过几十年的生长,都是非常长。
按照老辈子留下来的规矩,参须要是断了一截,丢了手艺不说,关键是价格也会大打折扣。
因为以前的放山人认为,参须断了,人参里面的精华也就会随着流失。
随后,师徒三人就蹲在地上,手里拿着骨扦子,开始慢慢清理。
挖人参的这个过程,以前不叫挖,而是叫“抬”。
从前都是官老爷坐轿子,才说是抬的。
老辈子放山人的说法就是“抬参如请佛”,这并非是迷信,而是表达对人参的一种态度。
放山人,是怀着一种尊敬的心情来把人参从山里请出去,到外面来治病救人。
而后来的人,则慢慢失去了这种对大自然和万物生灵的敬畏,肆意妄为,自然也会遭受大自然的报复。
抬参的过程,是个慢性活儿,爷仨一直忙活了好几个小时,这才算是把这株老山参给完整地抬出来。
刘青山和高峰将挖出的大坑重新填埋好,而哑巴爷爷,则已经剥了两大块桦树皮,将抬出来的野山参,夹到里面。
中间再放上青苔,保持湿润,外面用红绳绑好,就可以带下山了。
这个月份儿,这样的保存方法,放上半个月都没事。
此刻天都要黑了,三个人只能在附近的一处木屋住了一宿,第二天中午,这才返回夹皮沟。
一般说来,抬回来的人参,放在通风的屋里,自然阴干,不叫阳光照到就可以。
家里正准备吃午饭呢,姚师傅和杨师傅,正眼巴巴地等着呢。
看到刘青山他们回来,立刻迎了出来,瞧见哑巴爷爷身后背着的桦树皮,杨师傅不由一喜:“刚抬出来的?”
他还以为,哑巴爷爷是以前采的老山参,一直收藏着。
万万想不到,还是鲜的,那品质当然更好。
可是这个月份,就能找到野山参,也真是神了?
带着满腔的疑惑,众人簇拥着哑巴爷爷进屋,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桦树皮。
只见里面的老山参色泽微黄,并非白白胖胖,反倒像是个瘦骨嶙峋的老人。
根须上,还带着一个个的珍珠疙瘩,这个就是野山参区别于种植参的地方。
“先看芦头。”
姚师傅还拿出来放大镜,他的眼神儿有点花。
老山参的具体年份,不大好确定,比较准确的就是查看芦头上面,因为一年长一次枝叶,所以还是会留下痕迹的,道理就有点像是树木的年轮。
两个老师傅都在药厂工作多年,辨识药材的本事不差,很快就得出结论:这是一株参龄在七十到八十年之间的一株野山参。
“难得的宝贝啊,哑巴老哥,这次真是谢谢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