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觉得挺宽敞。
老树枝繁叶茂,映衬着青砖灰瓦,透出几分古老和安宁。
刘青山点点头:现在的胡同,才是真正的胡同呢,于是问道:“师叔,这哪儿啊?”
“琉璃厂,看到这条道没有,两边分出来东西厂。”
帽儿爷把三轮拐进一条小胡同,指指前边的一个大杂院:“到家啦。”
刘青山嘴里嘿嘿两声:“那不就是东厂和西厂嘛,师叔,你原来是西厂的。”
可惜,老帽儿不晓得这个典故,自顾自地把他们让到院子里。
这年月,BJ已经有少部分的居民楼,不过价格高,数量少,不是寻常百姓能住的。
绝大多数,都挤在这种大杂院里边。
现在大杂院的居民,最大的愿望就是住上高楼大厦;等到几十年后,估计他们最大的愿望,就成了能重新住上大杂院。
大杂院多数是四合院,老帽儿住的是两间西厢房,房子一瞧就有些年头,再加上各种违建,显得特别拥挤杂乱。
“呦,帽儿爷,回来了,这两位是?”
一个光着膀子,摇着蒲扇的老头,正坐那乘凉,嘴里招呼着。
膀儿爷,也是老首都一个很大的群体,夏天都习惯光着膀子。
这无关胖瘦,像这位大爷,身上的肋骨都一条条的清晰可见,照样光膀子。
“是我师侄小山子和他朋友,大老远特意来看我的。”
老帽儿一脸荣光地说着,又对刘青山他们说:“这位你们叫二大爷就成。”
“哎呦喂,帽儿爷,恭喜恭喜!”
二大爷站起来,还像模像样地朝老帽儿拱拱手,乐得老帽儿嘴丫子都咧到耳朵根子了。
刘青山也能理解,一个无亲无故的老光棍,冷不丁冒出个师侄,确实是好事,也顶半个徒弟用。
这时候的师徒关系,那真跟父子似的。
刘青山嘴里叫了一声二大爷,然后把带来的一个小袋子递过去:“二大爷,老家产的,您尝尝。”
布袋轻飘飘的没二两重,二大爷往里瞄了一眼:“黑木耳,好东西啊,谢了小爷们,回头咱爷俩捏两盅。”
老帽儿跟着接过话茬:“二大爷,您别说便宜话,我师侄要买房子,您帮着照看那套小院子,还没卖呢吧?”
排骨老头狐疑地打量一下刘青山,然后竖起两根手指:“人家走的时候可是交代了,没这个数可不卖。”
“二十万?”刘青山也吃了一惊。
“两万块!”
二大爷连连摇头说道。
“那看看成不?”
听到这么便宜的价格,刘青山顿时心动了。
很快,一行人就来到东厂那边,就隔着一条道,一百多米的距离。
二大爷拿出一串钥匙,打开一个斑驳的木门,招呼大伙进去。
进了门,刘青山不由得眼前一亮,跟刚才的大杂院相比,这个独门独院的小四合院,显得整洁幽静。
说是四合院,应该叫三合院正合适,北面是三间正房,两边各有一间小耳房。
东西两侧各有三间厢房,正房对面,直接对着的就是院墙,包括他们刚才走进来的大门,也是个小随墙门。
院子中间的空地上,栽种着一颗碗口粗的老石榴树,枝繁叶茂,上边挂着不少果子。
石榴百子,象征着子孙旺盛,所以院子里都喜欢栽种这种树。
看到这个小院子,刘青山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里有点闹中取静的意思。
推门是闹市,闭户成一统。
二大爷领着他们,各屋里转了转,除了长时间没住人,屋子里有点潮,缺少点人气儿之外,剩下的都令他很是满意。
“二大爷,这房子不错,我买啦!”
刘青山直接拍板儿,后世想要在琉璃厂这边买个单独的小院子,想都不敢想呦。
咳!
老帽儿使劲咳嗽一声,瞪了刘青山一眼:缺心眼儿呀,买个葱蒜还得争争讲讲呢,更不要说买房子这样的大事了。
剩下的时间,就是老帽儿跟二大爷在那磨嘴皮子了,还真别说,最后的价格,砍到了一万八千五百块。
其实就算是两万块,刘青山都心里偷着乐了,这放到几十年后,妥妥的豪宅啊。
便宜吗,按照当下的工资和物价算起来,那是一点不便宜。
绝大多数家庭,攒一辈子钱,也还是买不起这样的院子。
这院子,是二大爷一个远房亲戚,托他给照管着,那个亲戚,据说是住楼房去了。
刘青山估摸着,那个人以后肯定会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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