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两人聊天的内容也并非全都是带颜色的,多少有点实质性的干货。
例如那个叫三郎的年轻人,似乎是京都某个官吏家的小儿子,颇有些来头而叫娇儿的柔弱女人则是幕后那些人留在远安镇的接头人。
几间厢房内关押的确实是从渝北拉过来的灾民,这些灾民将在三日后被运送到北云山内。
北云山?
还真不知道在哪里。
看来得先去找一份渝南的地形舆图来才行。
“七爷。”
见顾七回来,黄山海偷偷从另一处宅院的角落里溜了出来。
“其他人呢?”顾七问。
“您进去不久,外面先后来了两拨人马,我见其中一波人马不好惹,就让宋大贵他们装作酒鬼的模样先走了。”黄山海小声道、
“那些人可信?”
“大概是不信的,不过那些人似乎也不想惹事,见宋大贵识趣离开便没追究。”
黄山海有些疑惑,想了想又道:“第一波来人,只有一人,未进院内,那人跃上对面院子的屋檐不知道再看什么,不过半盏茶人就走了。
第二波来了七八人,也一样没有人进院子,只将那房子前后两处院门把手了起来。
之后,我远远见挑粪的农户推车过来,那些人似乎也发现了,还未等推车的农户走进,便忽然都离开了。”
“什么都没做?”
“什么都没做。”
“先回去吧。”
顾七没在说什么,两人回到客栈后顾七嘱咐黄山海先回房休息,自己则取出纸笔开始练字。
顾七这手字已经练了数月,只可惜效果依然不佳。顾七倒也不在意,自顾自的练着,从一开始没什么耐心,到如今反倒不再觉的厌烦,甚至还有些怡然自得的意思。
天色微亮,顾七收起笔墨,拢起满桌子摊开的废纸张,耐心的就着烛火焚烧
纸张在幽黄的火光中蜷缩,将北云山三个字烧得一干二净。
“砰!砰!砰!”
门外传来敲门声,顾七起身开门却见外面站着的是两个衙役装扮的人:“两位差爷,有何事?”
“你们昨日进城的?”其中一位差役问。
“确实是昨日进城的。”
顾七点点头,他们人数不少,昨日进城时有不少人都注意到了,没必要隐瞒。
“你们来远安县做什么。”
“行商。”
“可有过境文书?”差役又问。
“有的,差爷稍等。”顾七转身从屋内取了文书出来。
这份文书同样是半路上顺来的,做不得真,用的是一家南货行的过境文书。
差役谨慎的摸了文书的纸张又看了上面的内容和官印确认没有问题,方才又问:
“昨日夜里可有去过北巷老街。”
北巷老街,指的就是远安镇衙门后面的那条宽巷,也就是藏着灾民的那处宅院所在的位置。
顾七心下有些诧异,她昨日虽然带人夜探了那处宅院,但并没有做什么,如今不过才过去几个时辰,怎么衙役就上门了。
自然,顾七的面上并没有太多变化,只道:“昨日堪堪进镇上食厚我便早早睡下了,没有再出过客栈。”
“可有人证?”
“并无,在下是独自一人居住的,商队的随行伙计都住在一旁的房间里。不过客栈内昨夜有无进出,一楼跑堂的小二应该都知晓,差爷若是不信可寻小二问问。”
差役点点头,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的询问,显然在上楼时已经询问过一楼的小二或者掌柜,店内客人的进出情况了。
“差爷,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顾七的面上佯装出几分谨慎胆她本就岁数不大,扮做男装后更显年幼,如此说话,颇有几分欺骗性。
果然那衙役也并没有怀疑什么,道:“昨日夜里北巷老街发生了命案。”
顾七愣了愣,竟然是死人了。
城内发生的命案,又距离衙门如此之近,难怪远安镇衙门在人手如此短缺的情况下,还会派遣差役来各家客栈例行询问。
“这几日你们的人不要随便外出,衙门随时会传人过去问话,知道了吗?”另外一个先前一直没有出声的衙役,面容肃穆的看了顾七一眼道:“若是你们发现什么可疑的人物,一定要来衙门通报。”
“是,差爷放心。”顾七老实道。
远来客栈二楼的房间不多,约莫半个实诚,两个衙役例行盘问后便离开了客栈。顾七将黄山海叫进房间内:“去楼下找食客打听打听,昨日夜里发生了什么命案,是谁死在了北巷老街。记住今日先叫几个弟兄别随意出客栈。”
“是,七爷。”
等黄山海领命下去,顾七便找了小二问:“昨日的素面还有吗,再来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