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发后改,稍等下。
“回去告诉黄业,留意下老胡家的人,要是他们家准备在自家田里挖水渠,就叫个人去看着些,别让他们把位置搞错了。”水渠的走势,高低直接影响排水结果,别看挖水渠十个直白简单的体力活,不了解其中门道的人,多半会造成适得其反的情况。
顾七倒是不怕老胡家的人挖了水渠,二次把自家的田淹了,就怕他挖的太随心所欲等下把别人家的田给淹了。
口信当晚就送到了罗山村外的田庄,黄业得了信有些诧异:“七爷真是这么多的?”传信的小子点头确认:“七爷是这么说的。”
“七爷这是打算帮老胡家一把呀。”黄业虽有些想不明白顶头老板的心思,但既然老板发话了,他便照做就是,左右都是与人为善的好事。
入夜,老胡家的堂屋里,一众老少几十口人整整齐齐聚在一处,等着老胡家的当家人,胡云根发话。
“这件事,你们几个怎么看?”老胡头蹙着眉,将下午在田庄看到的事情说了一二,见下面几个儿子都支支吾吾的,也不开口,心头便有了火气:“有什么话直说,老大先说。”
“爹我没没什么意见。”胡老大被点名,不得不开口,暗叹一声怎么又是我,做老大的就是倒霉。当然,胡老大乖觉,末了也不枉表个态:“我都听爹的,爹说怎么做就怎么说。”
这话说了和没说一样。
老胡头扫了一眼大儿子的表情,就知道这小子心里想的,和说的不是一回事。好在这小子还算聪明,心里再不乐意也知道表态该说什么。为此老胡头还是看这个大儿子有几分顺眼的。
转头再看向胡老二:“老二你说说看。”
又来了。
胡老二有些不耐烦。
胡老二脾气直,心里更不屑像老大那样,都做爷爷的人了还改不了再老头子面前假模假样装鹌鹑似的说话。也不嫌在儿孙勉强丢人。
“爹,我不同意在咱田里挖什么狗屁水渠,田里的苗都死光了,还挖这玩意有什么屁用。要我说,咱们现在就应该趁着郡城里还有粮可卖,拿了银子赶紧去卖粮回来才是正事。”
“不行,那些银子是留着老四老五之后读书用的。”老胡头怒道。
胡老二也来了脾气:“读书读书,读了这么多年也没考出个名头来,还读个狗屁书,浪费银子。”
“老二,你说什么胡话!不读书,咱老胡家就只能一辈子都只当泥腿子。”老三出来打圆场。
“当泥腿子就当泥腿子,泥腿子怎么了!咱们老胡家这上百亩良田的家当,不就是一代代当泥腿子挣来的吗!靠读书,还能读出粮食来不成。”胡老二梗着脖子喊。
胡老二的话里带刺,这下被点名的胡老三不乐意了:“二哥,话不能这么说吧,闹灾前,我和五弟也在郡城里替人算账写书信赚银子的,可没有白吃家里粮食。”
“就是说,闹灾后,城里没了活计,家里的事情我和四哥也没少做,二哥今日说这话什么意思。”胡老五附和。
“咋的,让你们做点事情,还委屈了你们这些读书的金贵人了?”胡老二冷笑:“就你们每月拿回来的那点三瓜两枣抵得上家里头给你们读书用的花销吗?读书读书,家里日子都要过不下去了,预期紧着你两读书,不如先想想往后怎么吃饱不饿死吧。”
“老二!你给我闭嘴,老子是缺你一口吃的了吗?这两年是让你饿死了吗?让你在家里头和兄弟们说这种胡话?”老胡头气的人都抖。都是逆子!
胡老二被训了一句,不敢再说,可脸上明显还是不服气。当初他和老大两人可没有这么好的机会去读书,只村里上了两年启蒙就开始下地干活了,这一干就是几十年,家里头地多,自己和老大就像两头老黄牛一样勤勤恳恳都没有喘口气的机会,好不容易为家里咱下不少银子,等轮到老三老四老五的时候,家里就让他们去读书了。
老三也就算了,当时年纪也大了,只读了几年也开始跟着他们一起下地,就老四和老五金贵,这书一读十几年不停的,每个月家里要支给他两读书买笔墨的银子就够养活一家子人了。
花了这么多银子老四和老五要是能考出个功名来,他也不说什么了,可这么多年过去了,老四还是个童生,老五连童生都还不算,就这样,还浪费什么银子。
胡老二觉得自己想的没错,他觉得家里头也不只是自己对老四老五不满意,其实老大老三也一样对老四老五读书不满意。不过就是老大虚伪不讲真话,老三又胆小不敢开口。就指着他一个人当枪使。
老胡头如何会不知道自己儿子的心思,气道:“我只让老四老五读书了吗?当年虽然家里银子不多,可我也让你和老大两人读书了,只是你们两个都不是读书的料,在村里上了两年启蒙,连大字都写不明白,特别是你,学不会还贪玩,我想着你们既然不爱读书就干脆早些干活,家里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