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涉及的荒地数目较多,赵县丞便让姜丰陪同前行收拢四海所需的土地,也是给各村镇打个预防针,避免有脑子不清楚的,找上这位祖宗的麻烦。
这是太康县给的人情,顾七自然认。
麓山郡虽好,但一旦渝州的情况回暖,麓山郡郡城对于四海来说便不再是最佳驻扎地,如此情况下,与太康县县衙打好交情熟络关系,对四海来说有利无害。
且说吏典姜丰私心里也有意借着这次的公差与这位有钱的爷打好交道,为此沿途帮忙都十分尽心,忙到傍晚,顾七留姜丰到下河塘村留宿。
下河塘村的住宿条件不行,餐食却是一等一的好。
夜里姜丰满头大汗的吃着大碗的腊肉汤面,只觉得气也不喘了,胃也暖了,走了一日山路的脚也不疼了,浑身上下都生了一股力气。都有一年多没吃上这么好的面条了。
要不是当初家里花了不少银钱才好不容易给他谋上这么一个小吏,就指望着他能出息,再过个三年五载的能混个属官做做,姜丰现在都恨不得辞了县衙的差事跟着眼前这位爷混算了。
旁的不说,至少三餐不愁。
一整碗汤面下肚,姜丰意犹未尽的将碗里的汤汁都添的一干二净,这才放下碗筷,有些不好意思道:
“齐爷莫怪,渝中的日子不好过,在下却是许久都没吃的那么痛快过了。”
“姜大人不如多留几日,明日我让厨娘再给姜大人做点新鲜的。”
“不了不了,再待下去,姜某怕是回去要吃不下家中婆娘做的吃食了。”
姜丰笑着摇摇头,又道:“说来此处水患,太康县能平安无事全靠齐爷提前谋事,咱们知县大人是个心里清楚的人。
往后齐爷在太康县内有什么事尽管来县衙,若是自己不得空,遣个手下人来寻我便是。”
“在下替四海镖局多谢知县大人照顾。”想着顾七让人将李厚叫了过来。
最近江平要忙镖运之事情,下河塘这边的琐事都暂时有李厚接管,这会儿让李厚出来与太康县的官吏多接触一二,往后行事自然能多得一些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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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厚本就是个伶俐的,来时还特意带了两壶水酒一盘干果,姜丰原是要拒绝的,但也经不住李厚劝说,几句话下姜丰推托不开便开始喝了起来。
姜丰的酒量尚可,李厚又是个能说的,等顾七起身出门时,两人已经搂着肩膀开始称兄道弟了。
“猴子老弟,做哥的是真羡慕你呀!齐爷是个能耐的,你跟在齐爷手下做事,早晚出息,以后吃香的喝辣的,走哪日子都潇洒。”
“不...不用以后,现在跟着七爷,兄弟们就是吃香的喝辣的!”
李厚塞了一把花生米和姜丰碰杯:“姜哥,喝!咱哥俩今晚不醉不归。”
“喝!谁不喝谁是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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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时,猴子从客房出来,随手就着雨水摸了一把脸,将面上的醉意一扫而空。
“七爷,这姜吏典还挺能喝的,送进去五斤的好酒,一大半都进了这位肚子里。”
“醉了?”
“醉了,刚让兄弟送到厢房去睡了。”
“往后你得空多与他来往,太康县内要做的事情多,衙门能有咱们自己人,行事能方便许多。”
“七爷尽管放心,等明日我亲自送他回太康县城,到时候多带上两壶酒,不信姜吏典不记得我。若是还不成,往后三不五时寻吏典去和一顿便是。”
顾七点点头,将今日拿回来的舆图你给李厚:“这几处你明日带人先去勘测,尽快出绘一份水渠分布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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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中旬,接连下了小一个月的大雨终于缓和了下来。难得的放晴,让整个麓山郡的百姓都松了一口气。
要说一个月前渝中百姓有多渴望下雨,等到这会儿就有多渴望能看见太阳。
身上湿乎乎黏腻腻的动起来热,不动又冷,衣服被子怎么都晒不干,换谁谁也受不了。
更别说那些家中宅院地势较低,排水又没做好的人家,桌椅板凳床脚都被倒灌的雨水泡了小一个月,白菇长了一茬又一茶,都够下酒了。
自然,比起城外整个村子被淹没,数万农户被迫撤离,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麓山郡城内的百姓只需忍受些时常莫过脚脖子的雨水,吃喝都没有太多变化。
甚至因为行脚帮的退场,四海商市开始不限户数供应,使得整个麓山郡城内百姓的伙食水平都提高了好几个档次。
一样的价钱,从前只能吃霉米霉面,如今却能吃上上等的新粮,虽说每家每户每日里的数目依旧有限,但省着写,吃个半饱却不成问题。
再说了,想要多买些米粮,只要出的起银子买上几斤腊肉,还怕不够积分兑换米粮吗?
对,就是积分。
这四海商市大半月前突然搞起来所谓的‘积分’制。但凡是在四海商市购买商货的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