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庸越想越觉得这法子可行,心下一急,也顾不上礼法,一手拉住顾七的衣袖就想将人往外带:“齐兄,等不急明天了,你今日便跟我去河滩看看情况。”
顾七哭笑不得,不过见天色确实不算晚,想着事急从权,便也答应了:“那我就随贺大人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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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岸边,顾七叫人抽出插入河道中的竹竿,将竹竿沾满河泥的一端递给贺庸看:“贺大人你看以这河泥的深度,若全部挖走至少还可以往下清出一丈半的河道来。”
他们现在测试的位置是位于河滩的最浅处,深才不足两丈,没想到往下挖,河滩底下的淤泥竟然足有一丈半。若是整条河道的淤泥都有这么深,将这些淤泥挖空,水位至少可以下降一半。这可着急忙慌比加高河堤有用的多,更何况打捞上来的河泥也能和沙石一起混着填充麻袋,再往河岸一堆,一事两头用,划算。
顾七并没留意贺庸的神色,只是看着刚刚瞎水的河工,铲出来的一大块河泥忽然道:“在下有一事想与贺大人打个商量。”
顾七刚刚替他解决了一个大难题,贺庸现在心情正好,自然完事都好商量,道:“齐兄莫要客气,有事尽管说便是。”
“齐某明日叫人将下河塘村外开挖水渠的挖出来的石土都打包了给贺大人送来,以便于贺大人加固河岸抗涝防洪所用。”
这是好事情,又是与水利有用之事,贺庸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想知道这处贺庸不由感概:
没想到这齐小少爷虽然年纪轻轻且又是一介商贾出身,却是个心有大义,真心为国为民的好人。
这样的好人,也不好总让人家吃亏,毕竟要将这些石块沙土运送过来,来来回回需要不少人力物力。出于好意和一丝丝抱歉,贺庸忍不住委婉提醒道:“其实只要将这这两日抓紧些,将这河道内的淤泥都清理出来,也足够用了。”
顾七可不知道贺庸刚刚脑部什么,只继续道:“在下想与贺大人打的商量便是这处,在下想用送来石土换取贺大人这边打捞上来的河泥。当然在下不会让贺大人难做,无论是石土的打包运送,还是河泥的打包返运,在下的人都会一手处理好,不需要动用贺大人的人手,也不会浪费贺大人治水的功夫。另外,在下保证运送过来的石头数目一定会多过河泥的数目。”
什...什么情况?
不是心系百姓,不是替他解忧患才专门命人送打包好的沙土过来的吗?怎么又要把河泥拉回去?
顾七见贺庸满脸诧异,只当贺庸是担忧修固河道之事时间紧迫,不愿意浪费多余的人手,便又道:“贺大人放心,四海借用给府衙的五十个镖师,这段时间内都归贺大人所用,不会产于河泥的打包运送。”
贺庸担心的本就不是这个,只是想不明白这齐少爷拿河泥有什么用,不过他本就是爽利的性子,便干脆直接问:“齐兄要这河泥难道是另有用处?”
顾七点点头并没有隐瞒:“河泥肥沃,对于改善土壤有不错的效果。”
贺庸一愣,第一反应竟然是:没想到这位看着清俊干瘦的富家公子哥居然连农事都通晓。
等回过神来再一想,又暗叹:商贾出身就商贾出身,真正是半点不吃亏,竟然连这些不起眼的河泥都能用作牟利。
“贺大人可是有为难之处?”
贺庸回过神来:“并无为难之处,不过是些小事,既然这河泥与齐兄有用,自行拉去便是。”
贺庸的性子要比王和彬爽利,但不表示贺庸就真的是个憨直的傻子,四海手里的资源对麓山郡意为着什么,贺庸心里一清二楚,不说别的,就说自己现在手下做事的那五十个身手矫捷的镖师就是人家免费送来帮忙的,且还自己包了一日三顿的伙食,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光这一条,自己也不可能为了沙石换河泥这种小事去为难这位财神爷。
“那就谢过贺大人了。”
顾七之前确实没有想过挖河泥之事,直到今日随贺庸走了一趟,顾七才想起来,这河泥的好处。
河泥因为有足够长时间的沉淀积累,其中富含的磷氮等有机物质吩咐,很适合农作物的生长,将河泥当作基肥有助于提高农作物的产量和品质,特别是水稻,曾有地方案例因优质的河泥改善土壤质量,从而达到连续八年亩产量到达双千斤。自然以大康现在的水稻种植无论是从技术,机械化还是种粮的培育水平上都不可能达到足够的量产,但适当的改良土壤环境,在有限的条件下尽可能的提高产量和质量可行性还是很大的。
特别是下河塘村外的那三百亩荒地,因其原本的土质关系,即便完全开垦翻松后,其原始土壤的质量也不足以达到种植农作物得要求,到不是完全不能种植,而是存活率,产量,质量都要差很多。这种情况下有河泥中和做基泥,增强土壤的溪水力,保肥力,以及腐殖质和有机质的占比都能起到很大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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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下河塘村后,顾七让江平连夜安排人手,问下河塘村的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