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顾七含笑不语,刘守正又劝道:“这些雇农前几日就领了修渠之事,如今只是换个地方做同样的事情,如何能算耽搁。”
“这些雇农都是附近村子里的农户,与庄子里签了契书,每个雇农都有自己负责的责任田,除了照看责任田外,他们其余时间都与庄子无关。”
说着,顾七提醒了一句:“大人,那些农户并不是小可的家佣。”
刘守正脸黑了,不是你的家佣,不一样帮你挖水渠了吗?挖哪里不是挖,有什么不一样!
顾七悠悠道:“大人,庄子里的那些水渠是顺着田埂修建的,农户们可不知道修建这些水渠是为了防洪排水所用。”
“那是?”
“不过是为了耕种时引水方便些罢了。”顾七笑眯眯道。
刘守正想骂人,但他忍住了。
到这种时候,刘守正哪里还会不清楚眼前这小子打的的什么鬼主意。
果然,刘守正沉着脸,等了片刻,便听顾七幽幽道:
“小可听说下河塘村外东北方向与山涧相连处,有三百亩荒地,是无主之物,不知大人可否帮小可查查这些荒地归属于麓山郡下哪个镇哪个乡,地价几何?”
刘守正嘴角抽了抽:“你想购入那片荒地?”
见顾七点头,刘守正提醒:“你既知那是一片荒地,便因知荒地与在册的田地不同,若不花大功夫开垦,这些荒地怕是一年半载都不堪可用。这般你还想要花银子买吗?”
顾七笑了:“那就劳烦大人给小可递一个好价钱了,免得小可亏的太多,到后头银子花完了,连雇农都招不起。”
厚颜无耻!
刘守正的胡茬控制不住的抖动,沉着脸朝着外头喊:“派人去下河塘村走一趟,将下河塘村的村长叫来。”
说着刘守正顿了顿,又道:“让太康县的吏典带上县志和太康县的舆图一起来。”
“是。”候在外头的林管事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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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河塘村和下河塘村以及山涧下测的王家村都隶属于太康县管辖。既然要在下河塘村外开渠,刘守正觉得先将太康县县衙的属官叫来问问情况,顺便让其与四海的人接触一二,与之后行事来说自然也能方便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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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门外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屋内的气氛一时沉默下来。顾七闲适的喝茶水,并没有将这点尴尬的气氛放在心上。
刘守正既然开口去叫了下河塘村的村长和太康县的吏典,就说明他已经应下了这件事。
至于刘守正的心情,那就不在顾七的考虑范围内了。在绝对的利益面前,心情的好坏并不会有太大影响。
“你婶子在后院备了家宴...”
刘守正轻咳一声,掩去面上的尴尬之色:“随本官去尝尝你婶子的手艺吧。”
“劳大人和夫人招待,那小可就却之不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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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吃完,下河塘的村长和太康县的吏典姜丰已经候在了后院偏厅内。
刘守正让人将这两人带进书房,又将同知贺庸和通判王和彬一同叫进了书房内。
“下河塘村外东北位那三百亩荒地现可还归属在下河塘村里?”
等下首所有人行过礼后,刘守正的目光落在其中年纪最大,神拘谨的搓着手,一脸谨小慎微的下河塘村老村长身上。
“回大人的话。下河塘村外的那块荒地,从前是归属在下河塘村的,不过六十年前,太康县依照朝廷法令,县内各村镇都重新划分过一次,那次划分后,那片荒地就不在下河塘村的名下了。”
大康建国初期,国内的行政划分沿用了前朝的制度,直到六十年前,也就是先帝在位时期,经司天监推演,六部合议,先帝下令将大康境内各州府郡县归属重新划分。
变更较多的地区是大康南域和东部沿海几个州府,中原地区虽也有变动,但大致与前朝时差距并不大。
例如渝中地区的几个郡城所管辖的区域几乎没有变化。为此刘守正原先去叫人时也没有想到就在下河塘村外的荒地竟然这会儿并不在下河塘村管辖范围内。
刘守正点点头,抬手示意下河塘村的村长先到一旁等候,转而问太康县的吏典姜丰:“太康县志和舆图带来了吗?”
“回大人,都带来了。”吏典姜丰磕巴着答了话。
吏典属于县衙属官,没有品阶也没有专门属于自己的办事衙堂,日常负责缉捕、典狱等杂事,同时也兼职些文书、仓管、跑腿等琐事。
姜丰任职太康县殿宇足有五年还是第一次见道麓山郡的郡守大人,这会儿心头的紧张的没比刚刚的下河塘村村长好多少。
“你且查查下河塘村外的那三百亩荒地现在归属在哪个村子里。”刘守正问。
“是,大人。”
吏典姜丰深吸一口气微微哆嗦着手快速翻看了舆图,又对照着县志校对后道:“回大人,那片荒地现在并不归属于附近的村落,是直接隶属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