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有人愿意买,只要能将腊肉全部售罄,顾七便是冒着被边境官家缉拿的风险亲自带上庄子里的百余兄弟现在就去何松镇拉粮也值得了。
当然这也就是一说,现下销路还没有完全打开,这般做自然不值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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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下腊肉的销售方式,又提了一些方便称重携带的分制方法,顾七放下手中茶杯道:“至于阿大刚刚说的将腊肉制作成熟食售卖也不是不可以。不过纯肉价高,多少得掺着点其他一起售卖才是。”
想了想,顾七问顺子:“后厨的厨娘刀工如何?除了寻常小食,可做过大菜?”
“后厨有两个厨娘,一个帮工。其中一个厨娘姓魏从前家中是开酒楼的,祖传的厨艺,不过魏家的手艺传男不传女,到魏娘子这里,正经做宴的大菜自是没机会学得,寻常家常小菜却是做的不错,另外魏娘子走糕点的手艺了得,只是现下麓山郡的情况,米粮精贵,没人再去做那些或费油或费糖的精细玩样,便也用不上。
另外一个厨娘姓卢,卢娘子夫家祖上是做杀猪生意的,到卢娘子和其夫君这一代,分家后便转做了游厨,专门承接郡城内小门小户家的喜宴丧宴,也有去周遭各村镇接流水席杀猪宴等。卢娘子的刀工不错,另外一个帮厨小厮就是卢娘子介绍过来的,原先是她丈夫的一个小徒。年纪不大,只会些基本的备菜手艺,好在刀工也还成。”
顾七闻言问:“那卢娘子的夫君呢?可有招录进来?”
既然卢娘子与其夫君从前都是接演戏的游厨,自然不可能只有卢娘子一个人会厨艺,多半是夫妻两都是大厨,另外还有几个学徒做帮工,方才忙得过来。”
顺子摇摇头:“听说卢娘子的夫君现在在柳河街那边做工,是签了长约的,不到时限,辞不得。”
“柳行街?卢娘子的夫君是在给弘文堂做事?”柳江奇怪。后厨人员的招募是顺子和黄山海负责的,柳江早前几日,因忙着其他事情多在田庄和郡城之间来回跑,自然没有太过关注四海商市这边招收人手的事情,此时听闻后厨招录的厨娘里居然有一个夫君还在柳行街做事的。
这就不得不让人心生警惕了。
虽说听上去只是一个后厨帮厨的厨娘,无关紧要的小人物,可偏偏后厨又比着其他地方多了几分敏感,入口的东西万一出点什么事情,进店的麓山郡百姓都得遭殃,若是弘文堂的人真有心做什么,他们这帮每天在商市顺带吃了朝食的兄弟几个也得玩完。
被柳江一问,顺子也想到了这里头的关键,请示了顾七后忙叫人将那厨娘叫了出来。
至于顾七本就因着要多填一道以腊肉为主的熟食菜单的事项打算明日抽空见见后厨的人手,如今既然要提前招来问话,自然也无妨。
商市开业早,负责熟食预备的厨娘寅时不到就要开始起来做准备,为了方便厨娘和帮工们做活,顺子特意在后院收拾出了几间员工宿舍,是比着何松镇营地宿舍的小床铺做法做的。做工期间,厨娘们若无要紧的是,大多数都是留宿在员工宿舍内。
此时,不过刚过辰时,便是叫过来问几句话也不算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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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厨娘卢娘子就被叫了上来。卢娘子今年三十有二,是个样貌很普通,身形干瘦的中年妇人。穿着褐红色的粗布衣裳,衣裳上打了几处补丁,皮肤有些发黄,梳着大康妇人惯常见的盘龙髻,身上没有多少的钗饰,收拾的很干净利落。
卢娘子没见过顾七,便率先朝着顺子福了一礼:“掌柜的。”
顺子朝着顾七看去,见顾七没有发话的意思,便轻咳了一声,板着脸问卢娘子:“我记得你先前说过你夫君如今是在柳行街做工?”
“确实如此。”卢娘子不明白掌柜的突然找自己过来问话是为何,更不明白怎么好好的问道自己夫君那边去了,不免有些拘谨。
“你夫君合适去的柳行街做工,又做的是什么工,东家是何人,可能细说一二?”柳江问。
卢娘子也没见过柳江,只是见柳江一身武夫打扮,颇为凶杀,又是与掌柜的坐在一处,便也不敢不答:“奴家外人,是去年年中时经由相熟的亲友给他寻了柳行街那处的差事,做的就是后厨的活计,签了两年的长约。
至于东家是何人,奴家确实是不知晓,奴家外人自从去柳行街做工后,就甚少归家,寻常一个月能回来一次就算难得了,也不怎么与我说东家的事情。只知晓他是在一处宅院里与人做早食和午食,与他一起做工的还有好几个,平常也碰不到主事的东家,只有一个厨房的管事看顾他们。”
“那你夫君的其余事情,你皆不知晓吗?”柳江皱眉,有些怀疑。
卢娘子摇头:“奴家外人每回回来是便交给我一贯钱,说是雇家给的月钱,有时候他还会那些厨房剩余的餐食回来给家中老小贴补伙食。其余的事情他真没与奴家说起。”
想了想卢娘子又道:“奴家外人是个老实人,平常话便是不多的,奴家想着他也不是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