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氏被人端了的事情已经闹得满城风雨,眼下多少双眼睛盯着洪氏那边的动静,说不准官家的人也看着呢。
你今晚过去,是打算去抓人的,还是打算自投罗网?”顾七面无表情的看了江平一眼。
江平面色一红,知道自己这话说的又有些犯蠢了。
“七姐说的对,此时还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洪氏和我们四海,越是这种事情,我们越不能冲动,更不能让有心人抓住了把柄。”刘勇道。
江平有些不甘心:“可是什么都不做也不行呀。崔掌柜都说最近生意少了好几单,不少商户现在都不敢上门了。咱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江平说的也是实情,崔青皱了皱眉没有说话,转头看向顾七。
“不急。”
顾七神色平静,转头望向窗外热闹繁忙的坊市,眸色中闪过一抹寒光:“既然是有备而来,该来的总会来。”
半晌后,顾七对刘勇道:“这次去安洲府兰沐郡的人,你务必要亲自安排好,挑几个激灵牢靠的兄弟,等镖车过了泗水郡后就换人走,务必将行踪影藏了。
回来时也是一样,最好分两拨人马入城,运回来的烟丝也不要过何松镇,到时候几个村子绕一绕直接送去小旗村入库。
你们要清楚,镖局的生意多几单少几单不是大事,该找的场子早晚会找回来。但是押送烟丝的事情却千万不能让人发现了。”
“是,七姐。”刘勇郑重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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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镖局,顾七并没有马上回小旗村,而是在何松镇内四处闲逛起来。漫无目的走了两圈后,又进了一家茶楼。
茶楼分作两层,楼上是雅间,楼下是戏台和大厅。顾七挑了大厅边角的位置坐下,就有跑堂的小二上来送茶水和瓜果糕点。
顾七点了一壶茶,两份炒货。便朝着戏台上看去。
此时戏台上,说书的先生正在说着现下时新的话本子。仔细听来无非还算才子佳人,女妖书生的桥段,并不算太有新意。
倒是这说书先生口条不错,时而抑扬顿挫,时而情意绵绵,将原本十分无趣的故事说的有神有色,引得大堂里众多茶客连声呼好。
顾七听了一会儿,便将视线转到了不远处另一桌茶桌上。
那茶桌上,坐着三个中年汉子,两个是商户模样,一个却像是跑江湖的莽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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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哥,洪氏镖局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那洪总镖头也不是个好惹的,一身外家功夫,怎么听说被人打的起都起不来了?”说话的人正是其中一个穿着靛蓝色缎面长衫的商客。
“何止是洪明坤一人,整个洪氏镖局都被人砸了,里头的镖师一个都没放过。最惨的是洪明坤的大徒弟洪复,听说被人打断了好几根肋骨,还废了一只手一只脚。
我家婆娘的表兄和洪氏镖局边上的王家铺面的掌柜同宗,细说起来还有些沾亲带故。后头闲聊起来才知道,王家铺面的掌柜那日清早本是去洪氏问问下月走镖的事情,结果一过去就见洪氏的招牌被人砸了。
不仅铺面的门被踹的大开着,里头更是一个人都没有。
王家掌柜怕出事,就去洪氏后院扣门,结果那门只是扣了几下自己就打开了。一进院子,好家伙,就看满院子的人都躺在一起。横七竖八的,好几个浑身上下都是血。
吓得王家掌柜以为是发生了命案,差点就去报了官府。
后头你猜怎么着?”桌子右侧,另外一个身穿绿衣的商客,说到这里,还眯着眼,卖了个关子。
果然绿衣商客的话引起了坐上另外两人的兴趣,前头开口的蓝衣商客忍不住问:“后头怎么了,王家掌柜报官了没?”
“没有报官。”
绿衣男人四下看了看,凑过去,对另外两人压低了声量,一脸神秘道:
“听说就是洪总镖头先开口喊住了王家的掌柜,央求着王家掌柜找人帮他们抬回房间,又求王家掌柜去请了大夫。还嘱咐王家掌柜千万别报官。”
“这是为何?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为何洪总镖头不肯报官?”蓝衣商客疑惑:“莫不是里头还有是什么隐情?”
“这我便不知道了。不过我总觉得洪氏镖局的事情透着蹊跷。”
绿衣商客说着颇有些幸灾乐祸道:“说不准这场热闹有的看了,你说是不是金哥?”
那声金哥显然喊得是三人中唯一一个江湖莽夫打扮的大汉。
大汉闻声皱眉,往嘴里灌了口茶水模棱两可道:“这可不好说,或许是洪氏先得罪了人,被人报复了,对家手里又握他的把柄,让洪明坤不敢轻举妄动。
又或者是洪明坤想着往后自己再把场子找回来。
江湖上的事,但凡要点脸面的都会用江湖上的规矩解决。真要是捅到官家哪里去,即便官家帮着拿了人,往后洪氏镖局在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