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哪里走?又能走到哪里去吆......"
顾大年说着不免哀声叹气起来。
他们已经走了三个月了。从顾家村走到柳县,又从柳县走到如今的临平镇。
都走了大半个渝州府了,却发现越走就越觉得走不到头。
“哪里有吃的就往哪里走,哪里有活路就往哪里走。”
顾七的声音有些空,好似不是在说给顾大年听,而是在说与自己听。
“临平镇上的住户如今已经空了六七成了。
若是老天爷还不下雨,只怕临平镇外的小安河也撑不上几个月了。
山脚下的树根前几日就被灾民挖光了,就是这临平山上的也所剩无几,明早定是要走的。”
“可不是。想活着就得走,眼瞧着走到阎王殿那天也算是到头了。”
这种丧气话顾大年不是第一日说。顾七从穿来那日起便断断续续的听着顾大年说着这样的话。
如今三个月过去,却也没看见顾大年有一星半点想轻生的念头。
每日里自己煮的树根野菜汤他也都要先喝了大半,方才骂骂咧咧的将剩余的拿给自己。
这会儿,顾大年一边沮丧的骂着贼老天,一边却是手脚麻利的将锅里的叶菜叶子树根烫都刮拉个干净。
眼见着一滴都滴不出来了才将手上的空锅子不情不愿交还给顾七。
想着又不甘心,忍不住提高了声量怒斥道:
“七丫头,今儿的菜根汤怎么这么少,足足比昨日的少了一半。
你整日的都在都寻思什么?尽想着好吃懒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