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侂胄脸色一变,不过他毕竟城府极深,依然镇定地说道:“我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宋青书淡淡一笑:“既然韩相说听不懂,那我不妨说得更明白些。”
也不等韩侂胄回应,他继续说道:“韩相此行极为机密,结果路上却遭遇了几次刺杀,最后还是靠令狐……吴天德恰巧路过才救了你们,那群杀手背后是谁指使的,想必韩相心中有数。”
他们一行人路上的遭遇宋青书从程瑶迦和陆冠英那里了解得七七八八,因此一下子就戳中了韩侂胄的软肋。
“也许只是一群江湖人瞎了眼想劫财越货而已。”尽管心中大致有了猜测,韩侂胄依然不愿意真实想法轻易展现在外人面前。
“是么?”宋青书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前段时间韩相不小心落入了汝阳王府手中,应该也知道白莲教的人来袭击玉清观吧?”
“知道。”韩侂胄面无表情地答道。
“据我所知白莲教与韩相素来不睦,他们这次大举进攻总不会是来救你的吧?”宋青书故意叹了一口气,“说起来汝阳王府也是遭了无妄之灾,平白无故和白莲教火并一场,虽然打退了白莲教,却也损伤惨重,不然也不至于这次被嵩山派的人弄得这么狼狈。”
韩侂胄眼中精光闪烁,也不知道他在思考些什么。
宋青书接着说道:“说起汝阳王府也真是够倒霉的,先是帮韩相挡下了白莲教,这次又替你挡住了嵩山派……”
韩侂胄终于动容:“嵩山派不是冲吴天德来的么?”尽管他不知道吴天德身上有什么吸引对方的,不过嵩山派左冷禅刚才已经亲口说了,明显不像作假的样子。
“不错,嵩山派是冲吴天德来的,”宋青书话锋一转,“有人告诉嵩山派,说失传已久的辟邪剑谱在那个吴天德身上,引得左冷禅这次倾巢而出。”
“辟邪剑谱?”韩侂胄面露异色,他虽然久居庙堂,也隐隐听说过它的名头,知道是一部非常珍贵的武林宝典。
“韩相不是江湖中人,也许不了解左冷禅的行事作风,他表面上是正派领袖之一,可实际上心狠手辣,又暗中结交了很多黑道高手,比如这次来的白板煞星、青海一枭、河间双煞都是黑道上出名的魔头。为了维持他正面的形象,他每次做坏事的时候,都秉着一不做二不休的原则,会将所有的目击者灭口,因此江湖上虽然不少人都知道左冷禅做过坏事,却苦于没有证据。”
注意到韩侂胄脸色阴晴变化,宋青书知道以对方的见识恐怕已经大概知道了是怎么回事了:“这次嵩山派的人进了玉清观过后,见人就杀,若不是有汝阳王府的人挡着,韩相觉得自己能否幸免呢?”
“好你个贾师宪!”韩侂胄终于忍不住,伸手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之上,两人争斗这么多年,他又如何看不出这么阴损歹毒的借刀杀人出自谁的手笔呢。
“你特意找我进来恐怕不是为了说这个吧。”韩侂胄平稳了心绪,抬头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年轻人。
宋青书点点头:“不错,我找韩相进来是想和韩相做一笔交易。”
“什么交易?”韩侂胄皱眉道。
“韩相想必也清楚自己如今的处境,朝廷那边还有几方势力巴不得韩相永远回不去,”宋青书顿了顿等韩侂胄仔细回味一阵,方才继续说道,“这段时间李可秀已经同意了归顺金蛇营,只要韩相代表南宋朝廷认可这段关系,我就能让韩相平安回到临安城!”
韩侂胄顿时心动不已,自从他被蒙古人擒住之后,就清楚这次恐怕再也没机会拉拢李可秀了,如今他的首要目标已经从拉拢李可秀变成平安脱身。
至于李可秀的势力,只要不落入金、清、蒙古任意一方势力手中,其实南宋都能接受……
尽管心中已经一万个同意,不过韩侂胄这样的政坛老狐狸又岂会这么容易松口,故意哼了一声:“此次老夫出使,不仅寸功未立,反倒损兵折将,到时候灰溜溜地回到临安,到时候贾师宪这些人又岂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一旦他们拿此次扬州之行攻讦,我下野恐怕会成为定局。与其落入那种凄凉的结局,还不如在扬州以身殉国,还能留下身前身后名!”
听到韩侂胄慷慨陈词,宋青书暗暗发笑,如今的他又岂会被这些表面言语所骗到,对方故意这样说不过是为了争取更多的利益而已,反正他已经有了足够的底牌满足对方的胃口:
“韩相多虑了,我有办法让韩相风风光光地回到南宋,不仅不被政敌攻讦,还会风头一时无两,成为国家的英雄。”
韩侂胄心中大为好奇,不过依然狐疑地望向了他:“你能有什么办法?”
宋青书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反问道:“敢问韩相,江淮之地比起四川来说,谁更重要?”
“自然是四川!”韩侂胄脱口而出,四川天府之国,当初可以提供南宋朝廷近三分之一的赋税,同样四川还是南宋朝廷的西边屏障,当初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