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瑶迦躲过一劫,心中却半点也高兴不起来,一想到等会儿对方回来后,自己便在劫难逃,两行清泪便不由自主地滑落下来。
“夫人碰到何事如此伤心?”耳边突然传来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程瑶迦张大着眼睛,一脸迷惘地往旁边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脸。
几个时辰之前,她还觉得这张脸是世上最可怕的脸,可如今再见到他,心中却不由自主产生一种喜悦之情。
宋青书将帐幔重新挂了起来,看着床上躺着的佳人,不由一脸打趣地说道:“夫人看到在下,究竟是高兴呢还是高兴呢?”
程瑶迦脸色一红,眼中却是哀求之意。
宋青书这才恍然大悟:“差点忘了你被点穴了。”说完随手解开了她的穴道,同时将她扶了起来。
“谢谢。”穴道被点了这么久,程瑶迦如今浑身都还有些酸麻,只能先坐在床头休息一会儿。
宋青书笑了笑:“夫人实在是太客气了。”两人身处暗室,隔得又近,宋青书甚至能闻到程瑶迦身上传来的淡淡女儿家香气。
程瑶迦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神色一变,有些慌张地望着他:“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宋青书一怔,不由笑道:“怎么,你不想我出现在这里么,那我走了,等会儿那头淫鹿回来,你可别后悔。”
“不要!”见他真的作势欲走,程瑶迦惊呼一声,下意识拉住了宋青书的衣袖,刚才那老头实在可怕,不知道为何,相比起来她觉得眼前这个金国大胡子反而要可爱多了。
宋青书目光落到她拉着自己衣袖的手上,似笑非笑地说道:“男女授受不亲,夫人打算拉到什么时候?”
听到他的话,程瑶迦的手仿佛触电一般缩了回去,心想之前在马车里你摸我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提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不过这种话她又怎么说得出口。
“那个老……老头真的不是你的属下么?”程瑶迦吞吞吐吐,老淫贼三个字终究不好意思说出来。
“当然不是了,”宋青书旋即恍然,凑到她面前问道,“原来你以为是我派人将你捉回来的?”
两人距离隔得太近,程瑶迦甚至都能感受到对方呼出来的热气,她心中一慌,急忙往里面坐了坐,直到保持了自认为的安全距离方才放下心来。
宋青书顺势也上床坐到了她的旁边:“夫人这就太伤我心了,我好心好意来救你,你却这样怀疑我,哎”
他如今演技早已炉火纯青,几句话的语气配合着神态,完美演绎了一种伤心欲绝的形象。
程瑶迦心中也颇为不好意思:“对不起,我只是太害怕了……还有你能不能别坐得这么近啊?”
宋青书只当没听到她的话,反而问道:“你怎么会落入那头淫鹿手中呢?”他自然知道整个过程,不过若是告诉她自己一直袖手旁观,实在有点影响形象。
“我在河边……”程瑶迦也不虞有他,柔声将刚才的过程大致讲了一遍,虽然她如今依旧惊魂甫定,述说的也是一段噩梦,不过声音却依然娇滴滴的极为动听,让人浑身毛孔仿佛都舒展了开来。
“夫人为何深夜一个人在河边呢?”这才是宋青书最关心的,毕竟当时程瑶迦所处的位置离玉清观已经有相当一段距离了。
程瑶迦欲言又止,脸上浮现出一片晕红,心想夫妻间吵架的事情怎么好说给你一个外人听,更何况罪魁祸首还是你。
注意到她的神情,宋青书轻笑一声:“不会是吵架了吧?”
程瑶迦犹豫片刻,嗯了一声。
宋青书奇道:“这就奇怪了,你们夫妻间感情不是很好么,之前在我那里你不顾自己也要救他,待他这般情深意重,为什么还会吵架?”
程瑶迦本来就心中委屈,听他这样一说再也忍不住,抱着双膝嘤嘤的哭了起来。
宋青书感叹一声:“你性子这般柔弱,居然能吵起架来,不用说肯定是你丈夫欺负你了。”
程瑶迦这下哭得更伤心了。
宋青书急忙递过一张手帕过去:“别哭了,我这辈子最看不得女人哭了。”
程瑶迦看到他手忙脚乱的样子,不由心中一暖,柔声说道:“你这人,和其他的金人有些不一样。”
“是不是比其他金人帅?我悄悄跟你说啊,我可是金国第一美男子。”宋青书洋洋自得地说道。
程瑶迦终于忍不住破涕为笑:“你这人还真不害臊,就你这模样……”她心地善良,担心伤害到对方的自尊,便止住不言。
宋青书哼了一声:“金国和你们南宋不一样,我们是以雄壮伟岸为美,看到我这脸胡子么,根根铁渣似的,就是男子气概最浓郁的表现,哪像你们南边尽流行小白脸。”
程瑶迦信以为真,心想难怪金国兵锋如此之盛,原来整个国家都是这般推崇雄壮伟岸。
悄悄地看了宋青书胡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