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崔家父子信心满满离去的背影。
李晔对身边人高马大的辛四郎道:“朕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
“末将什么都不知道。”辛四郎瓮声瓮气道。
李晔白了他一眼,这家伙什么时候也会装了?还真是近墨者黑近朱者赤,也不知道跟谁学的,“朕跟你打赌,他若能成事,朕从朱雀大街爬着进宫!”
不是看不起崔昭纬,在后世做销售,吹牛是基本技能,崔昭纬这是班门弄斧。
辛四郎眼睛向上,似乎真的什么都没听到。
回到寝宫,李晔累的不行,今天来回奔波,又打了一架,现在觉得浑身酸痛。
刚躺下,就感觉有双柔软的小手在帮自己按摩。
李晔眼睛都睁不开,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这一睡睁开眼的时候,外面天都黑了,房间的点着几盏油灯,铜炉里香烟袅袅,炭盆里炭火正暖,自己身上还盖着被子。
“陛下醒了。”李渐荣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
李晔心中一荡,牵起她的小手,李渐荣脸上立刻泛起红云。
自己这些天忙前忙后的,她为自己独守空房。
心里的感动和身体的冲动一起涌上来。
皇后有平原小丫头陪着,裴贞一地位尊崇,身边不缺人照料她,而这个李渐荣,在宫中地位不是很高,说是皇帝的女人,也就比宫女强几分。
“陛下……”李渐荣闭着眼,不敢看李晔。
不过这时候李晔已经鼾声大作,又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李渐荣还在自己身边守着,趴在床沿上睡着了。
李晔一拍脑袋,怎么昨天就莫名其妙睡着了呢?
太对不起自己也太对不起这个深情厚意的美女了。
难道是一氧化碳中毒了?再看炭盆,里面炭火还在燃烧,却无丝毫烟尘,外间的门也是开着的。
看来还是太劳累的缘故。
悄悄起身,为她盖上被子。
不是李晔意志力坚定,而是他知道自己的德性,惰性太强,一旦沉迷便不可自拔。
天下所有人都可以沉迷温柔乡,唯独他李晔却不可以。
他身上寄托了太多人的希望,有太多的事情要做。
悄无声息穿好衣服出门,宫女端来洗漱之物,洗脸好说,刷牙用的是盐,李晔一直不习惯。
“陛下!”门前值夜的亲卫行礼,嗓门挺大,立即吵醒了里间的李渐荣。
李晔也不能怪罪他们,李渐荣出门来,“臣妾、睡着了。”
当着亲卫的面,李晔不好做出亲昵举动,看她一脸没睡醒的样子,知道她是昨晚照顾自己到深夜,“你再睡会吧。”
李渐荣行了个敛衽礼,退回房中。
屋外依旧很冷,这让李晔想起了城门下的流民,天子脚下,总不能让百姓冻死吧?
李晔让身边小黄门传韩偓来天心阁。
天心阁的秘密已经被不少朝臣探知。
要做到完全保密是不可能的,朝中有藩镇的卧底,宫中也有朝臣的眼线,皇帝的一举一动总是能引起不少人的兴趣。
李晔在天心阁等了一个时辰,韩偓才来。
今天不是朝议的日子,张承业筛选神策军,赵崇凝清查两州人口土地,屋中只有他们两人。
“近日城外为何这么多难民?”李晔不喜欢废话,连照例的寒暄都免了。
韩偓早已适应李晔的谈话风格,“关中混战,汉中百姓四逃,蜀中道路隔绝,只能往长安逃。”
原来如此,打起仗来,最倒霉的还是百姓,李茂贞、王建都杀红了眼,无辜百姓的待遇可想而知。
李晔叹道:“百姓无辜,既然投奔长安,朕不能视而不见。”
韩偓读书人出身,自然赞同李晔的主张,不过长安城今时不同往日,也没有多少余粮啊,刚刚提高的神策军待遇,还没喘口气,又来了这么多流民,“陛下宅心仁厚,实是万民之福,不过粮食问题依旧严峻。”
这意思很明白了,朝廷也拿不出多余的钱粮。
话不用多说,李晔就明白了。
没有粮食,拿什么赈济流民?李晔想到昨日在城墙下见到的流民,脸上只有麻木和绝望,没有丝毫人的尊严,让他触动太深。
重振大唐,说穿了就是重建天下人对大唐的信心。
要让天下百姓看到大唐有能力结束这乱世,有能力让他们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
然后才能再考虑什么盛世。
这些人不远万里投奔长安,迎来的只有绝望,怎么会对大唐有信心?
李晔在屋中来回踱步,朝堂指望不上了,动用军粮,只怕是饮鸩解渴,一旦军粮出现问题,又是失信于神策军。
韩偓道:“陛下,朝廷虽然无粮,但有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