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眼中寒光闪烁,杀机弥漫。
“若放任世家做大,总有一天,他们会连朕,都不放在眼里!”
房玄龄连忙跪倒在地,道:“陛下息怒,老臣深知世家之危,但世家子弟遍布朝堂,若强行铲除世家,必会动摇社稷!”
李二摆手,示意房玄龄站起来。
“朕有分寸,今日命你前来,就是想听听你的意见。”
这一次,房玄龄沉吟的时间更长。
世家底蕴之深,常人难以想象,光是在朝堂之上,就盘根错节。
房玄龄虽然身为当朝首辅,也无法与众多重臣抗衡。
良久,房玄亮沉声道:“老臣以为,世家胆大包天,全因朝中重臣多出自世家大族,唯有科举,方能将世家,彻底从朝堂之上,赶出去!”
“科举固然是良策,但没有一二十年,根本起不到任何效果,朕...等不得!”
“这,这...”
房玄龄只能道:“恕老臣无能...”
李二心中叹息。
他之所以让房玄龄来当宰相,就是因为,房玄龄不是世家出身,可惜的是,房玄龄守成有余,但做事太爱计较得失,反倒少了进取的能力。
想要铲除世家门阀,必须要一鼓作气,容不得丝毫犹豫!
“明日,你去泾阳,见见张昊!”
房玄龄一怔,没明白李二是什么意思。
转念间,他又想起了,前几日张昊呈上来的那封奏疏。
那封奏疏不仅说明了蝗灾的严重性,还提出了诸多办法。
即便是他,也不得不拍案叫绝。
李二的意思,分明是想让房玄龄去泾阳找张昊,求个办法!
对此,房玄龄唯有苦笑。
想他堂堂宰相,当朝首辅,竟然要向一个十五岁的少年问策...
“老臣,领命!”
房玄龄无奈的一拱手,转身向殿外走去,身形颇有几分萧瑟的意味。
看着房玄龄的背影,李二深吸了一口气,对怀恩道:“拟召,命宋州刺史田民干,火速回返长安,另擢升其为少府监正卿,随军,远征突厥!”
一大早,房玄龄穿着便装,带着一个老仆,来到了张家。
问过门房才知道,张昊才出门不久。
“贵人来的有些不巧,我家少爷说,至少要等下午才能回来!”门房客客气气的说道。
虽然房玄龄穿着便装,但从气质上,也能看出,他不是普通人。
“你家少爷去了哪里?”房玄龄问道。
“这小人就不知道了,不如您先在客厅中等等,小人马上安排人,给少爷送个口信!”
“也罢,让你家少爷速速回来,老夫有要事与他相商!”
门房连忙称是,带着房玄龄,向客厅走去。
“房伯伯?”
马上就要进入客厅的时候,一个声音忽然响起。
房玄龄一转头,看到一个壮硕少年,正蹲在墙角下刷碗。
刚才他并没有注意,现在一看到少年的脸,不由得一愣。
“处墨?”
程处默将双手在裤腿上蹭了蹭,站起身来,咧嘴笑着道:“房伯伯怎么来了?”
房玄龄向他走过去,皱眉道:“你在刷碗?”
他是看着程处默长大的,这小子从小就是混世魔王,像绝了程咬金,怎么会做这种,下人做的杂务?
程处默挠了挠头,道:“您先去客厅稍坐,我刷完这些碗,再去找您!”
房玄龄心中奇怪,想要问问原因,可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
想他堂堂当朝首辅,都来张家问策。
程处默在张家刷碗,似乎,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点了点头,重新走向客厅。
可是这一次,依旧没等他进入客厅,一道黑影忽然翻过院墙,朝着他就砸了过来!
门房惊呼一声,想要推开房玄龄,可是他忘记了,自己半只脚已经踏过门槛。
刚一迈步,顿时被绊倒在地!
房玄龄的脸都白了,因为那黑影,竟是一块足有三尺见方的石锁!
这么大的石锁砸下来,骨断筋折都是轻的!
想躲避已经来不及了...
难道今天,要死在张家了?
就算房玄龄定力再高,涵养再好,此刻心中也将张昊,骂了一个狗血淋头。
“老夫休矣!”
房玄龄已经闭上眼睛,准备等死了。
可是,等了一会,却再也没有了动静。
房玄龄睁开眼睛,却是惊愕的看到,那块石锁停在自己眼前,不到三寸的地方!
他连忙后退好几步,心有余悸的看着那块石锁。
只见,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正单手举着那块石锁,脸上满是惊恐,看样子,也吓得不轻。
“你,这...”
薛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