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只是一闪,就消失在了视野尽头。
就连声音也跟着一起消失了。
黎明来临前的夜色,更加浓黑,静谧了。
方正连忙追上去。
他没追出几步远,眼前视野忽然变得开阔起来。
原来是眼前出现了一个河边村子,晚上的河水流过村前,发出汩汩流动声音。只是一到晚上,河水就变得黑乎乎一片,并不能看清河水里的景象。
河上有一座石拱桥。
那石拱桥看起来已经有不少的年头了,是由山石搭建而成,很古老,很原始的石拱桥。
方正走上石拱桥时,目光思索了下,他随手捡起路边一块石子,然后往桥下河水里随便一抛。
噗通。
声音沉闷,河水很深。
手里还提着一动不动,傻傻死人村民的方正,继续往前走。
郑学林自小就在冷哭岗长大。
有时候郑学林也会好奇冷哭岗这么个奇怪名字的原由?
爹说那是因为冷哭岗地形复杂,一到冬天风声就特别难听,老一辈人读书不多,所以就有了冷哭岗这个名字。
但随着郑学林年龄越来越大,他在村里听到了一些流言蜚语,他觉得冷哭岗这个名字的由来,很有可能是跟以前被村民打死的一个皇娘娘有关。
听说那皇娘娘是山神,神通十分广大。
但凡有村民求皇娘娘驱邪看病,或是求子找人,皇娘娘只要一哭,十里八乡地界内的事,皇娘娘就都能知道。
如果真有像皇娘娘这样大本事的人,为什么过去村里人还要打死皇娘娘?
郑学林问父母,都说不知道什么皇娘娘,但郑学林知道父母对他撒谎了。
这天,郑学林正在睡梦中,突然被外面的大喊大叫,乱糟糟声音给吵醒,他起床下地,到了大堂一看,大堂里居然已经聚满了人。
好在他个子高,即便站在人群外,踮起脚尖也能看到大堂里的情况,只见大伯、二伯,自己父母和几位叔叔婶婶,正安静站在爷爷身后。
但大堂里的气氛很紧张。
坐在爷爷对面的,是刘明义一家。
说起刘明义,其实郑学林挺同情刘明义的,刘明义和他同龄,都是从小玩到大的同村人,结果好不容易娶到一个媳妇,刚嫁到刘家的第二天,媳妇就死了。
郑学林奇怪的是,刘明义一家人来他们家做什么?
刘明义的父亲,还有他们刘家的亲戚都来到他们家,就连刘明义爷爷也来了,刘家人正跟他的伯伯叔叔们怒目相对,气氛紧张,好像随时都会打起来。
“刘明义,你从小是阿公看着长大的,阿公是怎样的为人,阿公又是怎样管束家风,你应该都有看在眼里,阿公的为人你最清楚了。”
“我不清楚是谁刨开你我两家的坟,然后又把你媳妇的棺材放到了我老伴的墓里。但请你一定要相信阿公,阿公我一身行得正坐得直,绝对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对不起你们刘家的事。”
郑学林看到爷爷坐在木条凳子上,正跟对面站在刘家老爷子身后木讷不动的刘明义,苦口说婆心道。
刘家老爷子叫刘四,膝下有六子二女,刘明义的父亲叫刘良,在刘四的六个儿子里排行老五。
而郑家这边,郑老爷子膝下只有三个儿子,郑学林的父亲排行老三,是最小的儿子。
这人数架势一看就是刘家人多势众,难怪刘家敢主动堵上门,一副气势汹汹要来干架的样子。
刘明义没有开口说话,而是等着自己这边的长辈为自己做主。
刘家老爷子的刘四,人站起来,砰的一脚踢翻屁股下的长凳,怒气道:“姓郑的,别占着以大欺用长辈身份压我孙子,今天我老刘家刚过门媳妇的坟让人给刨了,脸面丢尽,你就说点实际的解决办法,这事到底怎么个解决?”
刘四这毫不留情面的踢翻郑家人凳子,气氛顿时一下紧张了,两方人都呼啦啦往前一站,彼此大声吵吵闹闹,撸袖子要准备打架。
两家人的坟都被人给刨了,尤其是刘家年轻媳妇的棺材,出现在自己母亲的墓里,不管是刘家人,还是郑家人,都是憋着一股怒火,这股怒火一点就着。
眼看两家人就要打起来。
这个时候郑老爷子站起身一声怒喝,制止了自己几个儿子的冲动。
“我不知道究竟是谁在背后激化你我两家的仇恨,但这事既然已经出了,那肯定就要解决。你刘家刚进门媳妇的棺材,出现在我老伴的墓室里,我让人给你们刘家人重新送回去,我们两家人不能激化矛盾,让背后的人继续看我们两家人的笑话。”
“爹,凭什么要让我们家给姓刘的送回去,他们刘家把媳妇葬在娘的墓里,打扰了娘的清静,有辱娘一世清誉,我们郑家人还没跟他们姓刘的讨要个公道呢!”
郑家